丁蘭心的神智終於回來,見祁崢蹲在面前拍她大腿,有些難為情,就想站起來,結果她腳發軟,整個人跟軟麵條似的往地上栽,祁崢眼明手快扶住了她,下一秒鐘兩個人已經以一種很曖昧的姿勢抱在一起了。
周圍健身的男人們都“喔——”地怪叫起來,女人們也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丁蘭心趕緊推開祁崢,不顧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祁崢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她,一會兒後,在她身邊坐下,問:“怎麼了?失戀啦?”
“……”
“只有腦子受了刺激的人才會像你剛才那樣發瘋。”
丁蘭心瞥他一眼,祁崢笑嘻嘻的:“受什麼刺激了?說給我聽聽,讓我開心開心。”
“……”
“丁蘭心,你幹嗎不說話?”
“你可不可以,讓我,安靜一會兒?”
他收起笑,抿著嘴唇看她,幾秒鐘後起身進了男更衣室。
晚上的踏板操課,丁蘭心沒進去上,一直坐在外頭的椅子上,聽著跳操房裡不間斷的“彭彭”聲發呆。
下課了,女學員們三三兩兩地出來,最後走出來的是祁崢,他整理了所有的踏板,出來後發現丁蘭心依舊傻乎乎地坐在那裡。
真是病得不輕,祁崢走去她身邊,見她汗溼的頭髮都幹了,問:“你到底怎麼了?”
丁蘭心抬頭看他,突然問:“你有認識的人,能給我介紹工作嗎?”
“啊?”祁崢差點要脫口而出“臥槽,你是在逗我麼”,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在她身邊坐下,特別溫柔地問,“你想找工作啊?”
“嗯。”
“你想做什麼?”
“不知道。”
“你以前在哪個行業工作過?”
“我……”丁蘭心搖搖頭,“我沒上過班。”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創業的嘛,開個小店啊什麼的。”
丁蘭心扭頭看他,祁崢笑得陽光燦爛,露著一排大白牙,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丁蘭心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說:“我走了,拜拜。”
祁崢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愣愣地看著丁蘭心走進女更衣室,竇教練在邊上說:“女人都是這樣的,翻臉跟翻書一樣快,你別把她們當回事就是了,你越是在乎,她們就越是矯情,作不死你也能作瘋你。”
祁崢呵呵一笑,走開去給姚家偉打電話套取情報,姚家偉還真告訴了他一件不尋常的事。
“今天晚上,我老闆的妹妹帶客人來店裡吃飯,要了個包廂,點的菜都特別高檔,估計對方也是有些來頭的人。老闆一家也在店裡吃飯,後來不知怎麼的,丁蘭心飯沒吃就跑了,我剛廁所回來,看著她跑過走廊,跌跌撞撞的跟丟了魂似的。”
祁崢靜默,姚家偉問:“怎麼了?你和她勾搭上啦?”
“沒有。”
“那你加把勁啊,不是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又不是沒開過葷的小姑娘,稍微努把力分分鐘把她搞定,到時候弄個十幾二十萬花花……”
“咔噠”,祁崢把電話掛了。
******
丁介莉說,丁蘭心看著無所謂的樣子,半夜裡不知會哭成什麼樣。
她說對了一半。
丁蘭心並沒有為羅晉元哭過,但是,她的確會從睡夢中驚醒,愕然發現自己大汗淋漓,淚流滿面。
比如這一晚。
傍晚時分在父親的餐廳裡,她看到了那個和丁介莉一同走來的人,那一瞬間她頭腦空白,呼吸不暢,血液似乎一下子都湧到了頭頂,又嘩啦啦地沉到了腳底心。
那麼多年空寂的一顆心,卻在見到他的這一刻“怦怦”地跳個不停。丁蘭心擦掉莫名其妙湧出眼眶的液體,縮在被子裡,想著那個早已被她埋進心海的名字。
邵錦文,別來無恙?
。。。 祁崢開始注意丁蘭心。
他發現,這是一個很低調的女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來,不聲不響地換上運動裝,挑一臺跑步機慢跑十分鐘。晚上7點的課開始前,她會跟著大部隊走進跳操房,拿一塊瑜伽墊或是踏板,很自覺地站到角落裡。除了偶爾和她一起來的兩個女人,她幾乎不和別人說話,下課後也不會去找教練,總是獨自一人靜悄悄地離開。
她雖然低調,卻很認真,每天都來,從不遲到,上課時跳操也格外賣力,上完課後整個人就跟從水裡撈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