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我塗了睫毛膏。”
氣氛又一次詭異地沉默下來,最後還是祁崢先開口:“哎,我剛才聽人說,你會進到那個公司做主管,是真的嗎?”
“啊,這都有人知道了呀?”丁蘭心點頭,“我答應邵錦文入職了,但也不能算是什麼主管,你知道的,我都沒上過班,也就是進去跟著他學習,算是開後門吧。”
“那以後,到底你是我老闆,還是邵錦文是我老闆?”
“邵錦文是大區經理,管理華東四省一市,z省在他管轄範圍內,賦江又只是z省的一個小城市,他讓我管著賦江這一塊,你說誰是你老闆?”
聽完丁蘭心的解釋,祁崢有點鬱悶:“你要是早和我說,是要給邵錦文打工,我就不來了。”
“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
丁蘭心發現祁崢這人有時候挺孩子氣的,就好脾氣地給他解釋:“賦江的班子組起來後,邵錦文就不會待在這裡了,他平時base在上海,最多每個月過來一趟視察工作,咱們和他見面機會不多的。”
聽她這麼一說,祁崢心裡安定了許多,問丁蘭心:“我一定會被錄取嗎?”
“當然。”她很肯定地回答。
祁崢想了想,說出了心中的一個疑問:“醫藥代表,是不是就是一天到晚跑醫院,給醫生回扣,讓他們給病人多開藥的那種人?我一直聽人說,有些女的為了賣藥,都願意跟男醫生上床。”
這是個丁蘭心難以回答的問題,因為她也曾經有過顧慮,沉思以後,她決定把邵錦文給她的答案複述給祁崢:“你只要明確一件事,我們的藥,是好藥,可以治病救人,這樣就行了。”
祁崢在心裡咀嚼著她的話,良久,丁蘭心又開了口:“其實,我本來和你一樣,是很排斥去邵錦文手下做事的。”
“為什麼?”
“不為什麼。”丁蘭心微微仰起下巴,笑得露出了一排牙,臉上還有著報復得逞的小喜悅,祁崢愣了愣,接著就淡淡地笑了起來。
他們點的飯來了,祁崢餓了,拿起筷子就開吃,丁蘭心看著分量很足的叉燒,十分驚喜:“哇,那麼多肉!”
祁崢嚼得腮幫子鼓鼓的:“你嚐嚐味道,不光是料多,味道也特別好。”
丁蘭心夾了一塊叉燒送進嘴裡,忍不住讚歎:“唔……真的好好吃!”
見祁崢已經風捲殘雲地幹掉了半碗飯,丁蘭心把自己碗裡的叉燒和米飯盛給他:“我還沒吃,太多了我吃不完的,你是男人,要多吃一些。”
祁崢沒拒絕,兩個人繼續默默吃飯。一會兒後,丁蘭心說:“其實,剛才我說搬家的事,是想問問你,你願不願意帶著祁嶸搬到我那個單身公寓去,裡頭傢俱家電都是全的,房客租到十二月底就不租了,至於房租,你現在的房子房租是多少,我就收你多少。”
祁崢默了一會兒,說:“那祁嶸上學怎麼辦?”
“他不是才一年級麼,轉個學吧,反正他現在唸的學校又不好,祁嶸告訴我,經常會有同學欺負他。”
祁嶸唸的是民工子弟學校,學校裡階級等級特別鮮明,跟在父母身邊、父母又是做小生意的孩子,地位最高;其次是打工夫妻的子女;再其次是跟在老一輩身邊生活的孩子,父母中的一個或兩個都在外地打工;比較弱勢的則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而祁嶸則處在所有孩子的最底端,他沒有爸爸媽媽,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裡還窮得叮噹響。
祁嶸不止一次對丁蘭心說,班裡的同學都笑話他,說他是撿來的小孩。
祁崢苦笑:“轉學哪有那麼簡單,市區裡很多學校都要收贊助費的。”
“這個我可以幫忙,我有認識的人,可以不用交錢的。”
祁崢停下了筷子,繃著下巴,臉色很是不自然,一會兒後他嘆了口氣,突然笑起來,搖頭說:“丁蘭心,你這個人真奇怪,一邊對我說我想多了,一邊,又對我那麼好,你這樣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丁蘭心低下頭,輕聲說:“哪有啊,我對每個人都這樣的。”
“你對每個人都這樣?”
“對,我對每個人都這樣。”
“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碰到你前夫。”
丁蘭心莫名其妙地看他:“啊?”
祁崢的眼神變得莫測,手指死死地攥著筷子,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碰到他,我一定會揍他一頓,問問他,像你這樣的女人,他怎麼會捨得和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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