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祁自己說的。他說我是微信搖一搖搖來的,我知道他在騙人,我大概是他撿來的小孩。”
丁蘭心失笑:“他是在逗你玩呢。”
“才不是呢!”祁嶸撅著嘴說,“老祁總是叫我聽話,別惹事,要不然就不要我了。他說等我長大了,就可以去找我親生的爸爸媽媽。”
丁蘭心問:“你見過你的爸爸媽媽嗎?”
“沒有。”祁嶸很沮喪,聲音也低了下來,“阿姨,我好想我的爸爸媽媽呀,不知道他們想不想我。嗯……他們一定是想我的!只是不知道我在哪裡,所以才沒辦法來找我。”
丁蘭心心裡“咯噔”了一下。
拋開年齡因素,祁崢和祁嶸長得的確不像,祁崢的五官立體深刻,身材也是高大健壯,而祁嶸卻是個子瘦小,眉清目秀,要說他們是兄弟,還真是有點牽強。
小孩子的話雖然不能當真,但丁蘭心心裡還是存了個疑問,祁崢說祁嶸的父母都死了,他是不是在撒謊?
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祁嶸漸漸地閉上了眼睛。看著他又長又翹的眼睫毛不再眨動,丁蘭心去關床頭燈,祁嶸突然伸手過來抱她,一隻手還搭在了她柔軟的左胸上。
丁蘭心停下動作,看到祁嶸一臉的滿足,迷迷糊糊地叫:“媽媽……”
丁蘭心承認,她被這個沒有父母的小孩弄得心裡難受了,接著又想起了還在醫院裡的那一隻,不知道他有沒有好一點。
竇教練一直沒打電話來,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吧。
祁崢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這個夢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他一直安安心心地待在夢裡,不用警醒鬧鐘會突然地叫。
他很久很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渾身放鬆,身體像是陷在又深又軟的棉花堆裡,讓他使不出力爬起來。
祁崢也不想爬起來,他太累了,只想多睡一會兒。
祁崢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圍陌生的環境令他大腦空當,回憶不起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頭頂有吊瓶掛著,藥水滴答滴答地落下,細細的軟管垂下來,怎麼像是插在他的手背上?
嘩啦啦啦——祁崢聽到了水龍頭流水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洗東西,他扭了扭脖子,那扇門開啟了,一個女人拿著幾個空飯盒走了出來。
她突然停住了腳步,注意到祁崢的目光,臉上頓時出現了欣喜的表情,快步走到他身邊,俯身問:“你醒了?你感覺好點了嗎?”
祁崢木愣愣地看著丁蘭心,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一個小時以後,他終於接受了自己“病人”的身份。
儘管依舊弄不清自己怎麼會進到醫院,丁蘭心又怎麼會陪在他身邊,但是祁崢心悸心慌,呼吸困難,身體極度的難受卻是千真萬確的。
他根本就起不了床,有時候臉都憋到發紫,丁蘭心很擔心,但是每次找來醫生護士,都說是沒有問題。
權衡以後,丁蘭心給邵錦文打了電話,問他認不認得賦江第一醫院心血管內科的專家醫生。
醫藥行業的人,在醫院裡人脈是沒得說的。
邵錦文做事很有效率,兩個小時後就提著水果籃趕到醫院,陪著醫生去找丁蘭心,順便探望了祁崢。
祁崢還是很虛弱,躺在床上病懨懨的,看到穿著一身西服、斯文儒雅的邵錦文,他很想表現得精神一些,無奈身體太誠實,他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邵錦文顯然對祁崢很感興趣,丁蘭心居然為了這麼一個人而給他打電話,要他幫忙介紹醫生,說明這個男人在她心裡的地位很不一般。
小帥哥嘛,可以理解。
邵錦文在祁崢床邊坐下,笑著對丁蘭心說:“丁丁,介紹一下。”
丁丁?
叫得那麼親熱!
祁崢的胸膛起伏得很厲害,他真不是激動,實在是氣太喘,丁蘭心擔心地按了護士鈴,瞪了祁崢一眼,說:“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就行。”
發現祁崢一直在用眼神瞟邵錦文,丁蘭心無奈地說:“這是邵錦文,是我的大學師兄。師兄,這是祁崢,是我朋友。”
邵錦文笑道:“你好,祁崢。”
老半天后,祁崢才啞啞地憋出兩個字:“你,好。”
有了特別關照,祁崢被更好地檢查和治療,護士幫他檢查心電圖時,邵錦文把丁蘭心叫到了走廊上。
他用下巴指指病房門,開門見山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