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話。他笑著揉了揉茨木的頭髮,然後站立起來。茨木立刻上前扶住他。綿津一瘸一拐地走到酒吞童子面前,他將珊瑚鏈子的一端纏在自己的手腕上,說道:“走吧,酒坊尊閻魔。”
茨木無法聽清綿津說出的是什麼話,但酒吞童子卻滿臉掙扎地站了起來。
綿津將白牛呼喚到跟前,白牛伏低身體,綿津坐了上去。
“茨木,過來。”
“我來為大人牽牛。”
“鐵鑄之城在綿延群山之中,凡人的腳力是無法到達的,來吧,”綿津握住茨木雖然幼小但已經因為勞作而起了繭子的手,“我現在可沒有力氣抱你上來呢。”
茨木知道自己的大人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於是也爬上了白牛的脊背。
夜風搖曳著。
綿津伸手接住一片白山櫻的花瓣,在花瓣上划動著手指,然後花瓣就變成了一件柔軟的袍子。
是茨木沒有見過的式樣。
綿津將袍子披在身上,把茨木裹在懷中。
茨木的直衣被他自己撕裂用做綿津的衣袍了,在這樣的深山夜裡,寒氣令他身體冰冷。
綿津握住他冰涼的小手,將他的身體抱在懷中。“走吧。”
白牛如風般行走起來。
鬼相的酒吞童子邁動大步,被鎖鏈拉扯著跌跌撞撞前行。
茨木最初僵直著身軀,但漸漸地,速行帶來的疾風令他無法抵擋了。綿津懷抱他:“靠緊我,連我也會覺得溫暖呢。”
茨木將面頰貼在綿津赤|裸的胸膛上。
綿津的身體,帶著水一般潔淨的氣息,也如同水一般帶著清透的涼意。
茨木伸出手緊緊摟抱住綿津的腰,想要將自己的溫度更多傳遞給自己敬愛的大人。
海水的氣息與白山櫻素雅的馨香在茨木鼻端縈繞。
陷入沉眠之前,他說道:“我是不會讓綿津大人死去的。”
綿津裹緊衣袍,用手指撫平茨木皺起的眉頭:“我是不會死去的。” 在通往丹波的鐵鑄之城的路上有一株需要數人合抱的白山櫻英雄聯盟之光輝歲月。
坐在白山櫻粗壯枝幹上的是一位有著英俊外表的少年。
他穿著敞開的格紋單衣;更裡面什麼都沒有了;就這樣輕佻地露出自己的身軀。
“喂;”他折下一枝花枝扔在牛車前,牛就不再走動了,“車裡的是春野姬吧?”
雖然是濃烈的夏季,但這樣險峻的山道上,山風常年帶著寒意。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生長在此地的白山櫻才仍舊綻放著吧!
車內側坐的身影說道:“閣下又是誰呢?並不自報家門卻問旁人來處可不合禮儀呀。”
隔著布簾與葦簾,這聲音顯得朦朧不清。
少年嘖了一聲;他從樹上跳下來;正好落在牛車後方。
“逢魔時刻獨自乘牛車在這野嶺漫行,又是何等禮儀呢?”
車中人說道:“正是來赴約會。此間山中的那位大人來帖邀約,定在日落時相見。”
少年掀開葦簾。車中所坐之人穿著並不當季的枯野之色的壺裝;戴有市女笠;笠上的桑絹蟲垂遮蓋著容顏。膝上有一名容貌清秀可愛的小童酣眠。因為察覺少年的視線落在小童身上,車中人說:“茨木為我牽牛引路,只是山間道路難行,他疲憊睏倦,我便令他到車中來睡下了。”
“白牛識得路途,為何要叫小童牽牛引路?我可只邀了姬一人前來呢。”
“因為我實在對茨木放心不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帶在身邊。”車中人將熟睡的童子小心放到一邊的座位上。
“你該更加擔心自己才對。”少年將市女笠上垂掛的蟲垂撥開,其下露出一張美麗得彷彿微微發光的容顏。他發出一聲低嘆,將市女笠整個取下,既沉迷又顯惱怒地說道:“你不是春野姬!”
“正是代替春野姬前來。”
一個決不能算是高雅的笑容浮現在少年臉上,他捏著車中人的下巴仔細端詳那端麗的美貌:“要是你這般容貌的話,也未嘗不可呢!”
他伸手牽起一縷烏黑的髮絲嗅探,其上傳來的並非花香,也不是任何一種燻料的味道,而是潔淨的水的氣息。
少年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他湊上前去像是嗅聞又彷彿親吻似的從車中人光潔的額頭緩緩向下,擦過挺秀的鼻樑與色澤淺淡的嘴唇,伸出舌頭沿著頸項舔舐。忽然他向後退去,然後伸出手握住那纖細優美的脖頸,稍一用力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