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領主們誰也沒有對國王的位置產生任何想法。
他們輪流親吻王后的手背,並且宣誓保護國土直到王子成年能夠自己治理這個國家。
王后開始攝政,但她不願意自己成為女王。
而在遙遠溫暖的寧靜村莊中;曾經的宮廷廚娘佩珀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在這溫暖而豐饒的地方,春季已經來臨了。佩珀在清晨走出自己小屋的時候驚喜地發現高塔之側纏繞著大片大片火焰一樣燃燒的紅色薔薇。
這些薔薇曾經生長在一片焦土上,它們被奧術師強大的力量移植到此地。後來那片焦土上開滿了矢車菊。再後來,矢車菊凋零**,在新的一個春季來臨的時候,嫩綠的優雅從黑土中生長出來。
並不是薔薇,並不是矢車菊,也並不是任何一種美麗的開花植物。那是麥子。
在春季生長,蓬蓬勃勃,開花抽穗,讓果實沉甸甸墜下。
人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麥子。
它們磨出細白的麵粉,做成香氣濃郁的麵包。
這片曾經裝載著一個國王的仇恨與一個王后的痛苦的宮廷廢墟上,生長出了能夠讓人填飽肚子的植物。
然後,就這樣。一個又一個的春季來臨又過去型月的七曜魔法使全文閱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高塔下的薔薇叢成長得像是密林一樣茂盛,它們順著高塔攀爬,使得這高聳入雲的建築簡直像是披著一層火紅的天鵝絨一樣。
在高塔的另外一側造起一間小屋,裡面住著一位蒼老的婦人。她是在雨季來臨時出現在這村莊裡,同樣熱情的人們接納了這個看起來無家可歸又沉默寡言的可憐老嫗。
她從不說話。
佩珀總是十分關注她,因為她的形象與傳說中那個死神的代言者是那樣相似。但是她一直將自己掩藏在那灰色的巨大斗篷底下。佩珀看不見她的樣貌也看不見她手上到底是否帶著瑞文索爾王后的那枚戒指。
人們說她也許是個女巫,因為有人生病的時候她會調製一些苦澀的草藥汁給病人喝。不過那都是些隨處可見的普通的草藥,她也從不在裡面加那些奇怪的青蛙腿或者蛤蟆膿包。她的藥並不是每一次都有效,但病人康復的時候她悄悄離開,病人過世的話她就沉默地站在病人的床邊,像個奇怪的巨大影子。
說老實話,包括佩珀在內,村莊裡的人都有些懼怕她。
她從來沒有做過害人的壞事,可卻陰沉得可怕。
她不會是瑞文索爾王后的,佩珀這樣想,因為王后是那樣熱情快活,開朗而美麗。
這是當然的……佩珀已經沒有那個夜晚的記憶了;她早就忘記自己曾經看見王后在使用奧術之後迅速衰老。
時間又這樣一年一年地過去。
因為從前的戰亂,一些無法抵禦的自然的災難,還有這樣與那樣的種種原因,這個寧靜的小村莊中到來了越來越多的外鄉人。
又漸漸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受到外鄉人所帶來的那些外鄉所流傳的恐怖傳說的影響吧,人們開始害怕起那個灰色幽靈一樣的老婦人來。
更後來的一些時候,那些曾經經歷過戰爭,在死亡邊緣徘徊過的人說起一個遊蕩在死神身邊的婦人。
“她總是停留在那些受了重傷的人身邊,宣判他們的死亡。她穿著一件灰斗篷,跟那個高塔下從不說話的老女人簡直一模一樣。”
然後就有人應和說:“她為別人看病從來不收受報酬,她在站在死人床前的樣子是那麼可怕。她其實是死神身邊的使者,來奪取別人的靈魂!”
因為這樣的恐懼,再也沒有人敢找這老婦人尋求治病的藥草了。他們離得她遠遠地,甚至有些小孩子看見她會害怕得生病。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佩珀無法阻止自己對那蒼老婦人的關注。終於在一個黃昏,佩珀看見那灰色的影子幽靈一樣像薔薇叢後的小屋走去。她鼓起勇氣攔在老婦人身前。
“你有沒有見過一枚矢車菊的指環?”
老婦人沉默著。
那兜帽下幽深的視線令佩珀害怕地後退一步。
“你是不是那個戰場上的幽靈?你有沒有見過一枚矢車菊的指環?”
那令人忌憚的灰色影子頓了頓,然後那一件破敗的似乎從未被解下過的斗篷被一雙枯骨一樣消瘦衰老的手拉了下去。
“佩珀。”
只有這聲音是這樣令人熟悉。
佩珀看見那張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的蒼老的臉害怕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