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境的某個地方,趙沉舟和富家公正在那裡休息。
他們的身上都有些血跡,顯然是剛剛從大戰中抽離出來。
兩人的臉上也有些疲憊,甚至有些讓人覺得下一步就要支撐不住了似的。
“李晉去了青木崖。”趙沉舟突然間開口說。
富家公呵呵一笑,很不雅觀地坐到了地上,並且擺出了一副很舒服的姿勢,根本就不顧自己的形象。
“那些世家大族肯定不會讓他進去的,這些人……我算是看透了。”
趙沉舟一笑,“所以你寧願做個小地方,做個富家公,也不願意像他們那樣成為世家?”
趙沉舟太瞭解眼前這個看著像是小地主的富家公的戰力了,在山上,任重樓第一,他絕對的第二。
像這種人竟然一直都樂意做一個富家公,想想也是很好笑。
富家公淡淡地說:“我家本來就是一個小地主,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代了。到了我這一代,突然間就出現我這麼一個能修行的人。對於修行我自然是喜歡的,但是對於收租我也很喜歡啊。像他們那樣……我不喜歡。”
趙沉舟心裡有些唏噓,任重樓能走到山上第一的位置,那是因為他什麼都不要,只要道。
而眼前的富家公,他是隻要適合自己的,其他的都不要。
修行一途,有時候是很看天賦的,但是在天賦之外,其實就是一種心境。
任重樓什麼都不要,把自己置於絕地,所以他的戰力很強大,因為他無路可走。
可是那些世家大族……
趙沉舟見過很多世家大族的天才,從小就嶄露頭角,被家族千方百計地培養。
但是這些驚才絕豔的人往往都只能成長為跟他們先祖一樣的人,卻始終無一人可以達到任重樓的那種高度。
趙沉舟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那就是他們太過於規矩。
他們能達到一定的高度,但是想要達到像任重樓的高度幾乎是不可能的。
原因也很簡單,到了某一定的程度,這些人往往會沉溺在其他的瑣事裡。
比如說家族裡的內鬥,再比如說為這個家族謀取更大的利益。
換句話說,那個時候的他們,已經是一個商人了。
其實富家公也算是一個商人,但他只是一個小地主而已,而且他過得很灑脫,沒有他們那麼多執念,念頭通達,所以他走得都比較遠。
趙沉舟微微一笑說:“不喜歡又能怎樣,還不是得為他們出生入死?”
富家公哈哈大笑說:“你這話可又說錯了,我出生入死可不是為了他們。我是為了我家裡那些小娘們,你可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又娶了一個美嬌娘,才二十三歲。嘖嘖,那面板……”
二十三……
趙沉舟又笑了起來,其實二十三在山上已經算是不小的年紀了。
“要不要來打個賭?”富家公對著趙沉舟說。
“賭什麼?”
“賭那個小子會不會跟他們打起來。”
趙沉舟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這個真不好賭,他們肯定是會打起來的,但就看怎麼打了。”
富家公呵呵一笑,“我倒希望他們打個天翻天覆,最好這個小子的驢脾氣上來,宰了幾個老傢伙最好。”
趙沉舟有些無奈地說:“宰了幾個老傢伙就等於少了幾個戰力,之前葬仙遺址那裡他們已經跟甦醒的神魂一起合作了,我們要是再損失幾個老傢伙,那不是此消彼長?”
富家公不屑地說:“說實話,打贏這場仗,我還真的沒指望他們。他們能不拖後腿我已經謝天謝地了。”
趙沉舟再次沉默不語了。
他是經歷過上一次跟遺族人大戰的人,自然知道那些人噁心起人來是到底有多麼噁心。
李晉笑了起來,他說這裡沒有山下人的位置。
這個說法讓李晉很不滿,非常不滿。
至於其他世家大族都在冷眼觀望。
大家都在笑,是啊,你不就是一個山下人嗎?有什麼資格跟我們並列在一起?
上了年紀的人是因為利益,而那些跟李晉年紀一樣大的人則是因為忌妒。
李晉,這個短時間就在遺境和山上聲名鵲起的人,有著他們所有年輕人都忌妒的資本。
“那麼,這裡有沒有我孟綠紗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襲綠衣也出現在了城牆之上,就站在那裡,冰冷地開了口。
看著那襲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