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芍啊,何必走到這一步呢?這麼多年都熬下來了……”
“——媽!”夏媽淚如泉湧,將臉伏在夏姥姥腿上,低聲啜泣,“韓齊假死那會,小翎差點被村裡人給逼死,自己偷偷摸摸的吃過安眠藥,用小刀割過腕,最後又被韓悅那個畜生給推到卡車前,差點活活撞死!小翎死過多少回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這條命從閻王手裡搶回來了……憑什麼只要韓齊再一出現,就可以將以前的事當成沒發生過,就必須讓我原諒她,殺人償命,他韓齊的命就是人命,我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了?”
“小翎也是他趙勝峰的女兒啊,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孩,所以天生命賤,活該吃這麼多的苦?他韓齊的命就是命了,我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了?他為了一個外姓人,讓我女兒去死都毫無怨言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趙勝峰的心裡只有韓家人,哪怕韓家那個寡婦也比我們娘倆重要,我這個跟他過了二十多年的媳婦,小翎這個親生女兒,倆人加在一塊,都比不上韓家人的一根頭髮絲重要,為了韓家人,他連我們娘倆的死活都可以不管不顧……既然這樣,我又何必繼續跟他過下去?”
聽著女兒的哭訴聲,夏姥姥眉頭緊鎖,忽然湊到夏媽耳邊,壓低聲音問道,“玉芍啊,你跟我把話說清楚了,韓家寡婦在你們家裡住了十來年,又是在同一屋簷下,她跟峰子……到底有沒有勾搭在一起?”
夏媽幾乎僵住了,磕磕絆絆的道,“媽,你、你怎麼想到這了?”
“就算韓大富跟峰子關係再好,這都二十多年了,什麼感情淡不下來?哪個男人能為了別人的兒子,而枉顧自己親閨女的性命?除非是枕頭風,或者……”
最後這個猜測,夏姥姥到底沒敢說出口。
真說出口,以自家女兒這個性子,怕是得瘋了不可。
夏媽則徹底的陷入了沉默中,倒是沒注意到夏姥姥咽回去的那半截話。
十多年住在同一屋簷下,韓家寡婦又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天天做出那副可憐楚楚的德行,趙勝峰如此維護韓齊,真的只是因為跟韓大富的哥們關係,而不是因為其他嗎?
夏媽的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子不好的念頭。
接到夏姥姥打過來的電話時,夏翎剛考察完兩座面積最大的島嶼,正在準備藍湖牧場開發的事情,猛地接到夏姥姥打來的電話,還真沒太反應過來,只當是家裡又鬧什麼么蛾子了,接通了電話,夏姥姥說得吞吞吐吐、含糊其辭,夏翎也聽得一頭霧水,完全沒摸清楚夏姥姥的話題重點在哪裡。
夏翎無奈,只能直言道,“姥姥,有什麼事您就直接說吧,跟孫女還繞彎子嗎?”
夏姥姥重重的嘆了口氣,只能道,“那好吧,我就直說了,小翎……你還記得韓齊嗎?”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夏翎有片刻間的沉默。
這個名字,如痛附骨之疽的魔咒,縈繞烙刻在心頭,哪怕刻意想要將之遺忘隔離,卻始終如同一顆心頭的刺一般,讓人無法釋懷。
夏翎忘不了原主記憶中那份*蝕骨般的愛恨,忘不了原主瀕死時的不甘與遺憾,忘不了那一場讓兩個人喪命的車禍,甚至忘不了韓悅將原主推向車輪下瞬間的猙獰與得意……
因果,有因必有果。
“當、當然記得啊,”夏翎死死地攥住手機,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呈現出幾分青白之色,臉上的笑容有瞬間的扭曲,卻仍舊故作輕鬆平淡的問道,“姥姥,你怎麼提起一個死人了?也不嫌晦氣。”
“他沒死。”電話裡,傳來夏姥姥苦澀的聲音。
——沒死?
怎麼可能沒死?!
不!不可能!明明原主親眼看著他失足墜崖而亡的……
他要是沒死,那原主所遭受的唾罵、逼迫、指責……乃至自殺、車禍、傾家蕩產,這一切,——又特媽的算什麼?!
原主的痛苦與性命,誰來償還?!
夏翎的手幾乎都在顫抖著,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也不知道是笑給誰看,牙關都在打戰,“姥姥,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他明明已經死了啊,明明死得透透的,怎麼可能沒死呢?”
“小翎啊……”夏姥姥低低的苦笑道,“韓齊故意在你面前假死脫身,執行警局特殊緝毒任務去了……如今,他回來了,活生生的站在我們家門口。”
夏翎垂下眼瞼,強行將眼淚機擠了回去,嘴角卻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哆嗦著手,“行,姥姥,我知道了,你等我回去的再說……我這就準備回去。”
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