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突然烏雲密佈，繼而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
是天的悲泣，還是劍意使然，無人知曉。
只是，桐蕘、墨璃、璽塵三人，卻是看得痴了。
在他們眸中，情劍無常彷彿不是舞劍，而是為他的情而舞，回憶與遺忘他的摯愛而舞。
不知不覺，一股暖流在他們心底湧動，彷彿情的奧義，流進了他們心裡。
“情，是義無反顧！”
璽塵喃喃自吟，當即提劍，凌上高空，閉目而舞。
“情，是肝腸寸斷！”
墨璃神色悲憫，修長的翠影一躍而起，在如泣如訴的雨中，舞動著她的鋒芒。
“情，是生死相依！”
桐蕘黛眉微顰，妖嬈的身軀劃過長空，劍芒流轉，髮絲飛舞，彷彿九天的仙子，在人間醉舞。
雨勢越來越大，卻一滴不沾身。
洞口，燕瀾，紫漪，石旭，北風，抬頭凝視，神色各異。
天空中，舞劍許久不停，反而越來越快，如道道閃電。
紫漪皺起雙眉，幽幽嘆道：“哥哥，看他們舞劍，為何我會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燕瀾側過頭，朝紫漪一笑，緩了緩鼻中的酸意，在紫漪問話的前一刻，他的眼前，分明出現著凌玉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他尤記得，凌玉在他屋上畫滿豬頭的那一幕。
“待我畫滿豬頭，少年娶我可好？”
“不早，我現在就想畫滿。”
“現在滿屋子已經被我畫滿豬頭了，你就是我的人啦，可不許反悔哦！”
“……”
燕瀾的耳際，迴盪著凌玉調皮而又倔強的聲音，他陡然身軀一怔，這一刻，他忽然明白，凌玉為何急著要將他屋上畫滿豬頭。
“我或許等不到未來的那一刻，我或許看不到你睥睨天下的那一瞬，我或許不能跟隨你逍遙世間，我或許無法再纏著你欺負你，但是，這一刻，我一定要成為你的新娘，哪怕，只是完成我們兩小無猜的承諾，哪怕只是短短几日的幸福……”
燕瀾身體微微一晃，這一瞬，他竟然讀出了凌玉的心聲。
“凌玉姐……”
燕瀾拳頭一握，輕輕地喊出了藏在心底深處的這三個字。
他突然感覺心好痛。
那一刻，他沒有領會到凌玉刻骨的愛，刺骨的痛。
那一切，都是龐家、司徒家帶給他們的傷痛。
想到這裡，燕瀾雙眸一閉，兩行淚水，輕輕滑落。
“哥哥，凌玉姐，是誰呀？”
燕瀾連忙用手抹去鼻翼的淚水，側過頭，望著眼眸清亮而又好奇的紫漪，笑道：“沒什麼！”
他無從跟紫漪解釋，天陸的一段過往，他不想跟任何人訴說。
那是他內心的禁區，一旦碰觸，便疼痛無比，全身上下，便會湧動滔天的怒火。
紫漪低下頭，若有所思，隨後小聲喃喃道：“凌玉姐，是哥哥的摯愛麼……”
這一刻，天真無邪的紫漪，隱隱感受到燕瀾心底，那一抹難以言喻的痛，令她揪心，令她沉默。
她不在意凌玉是誰，她只在意，是誰讓她摯愛的瀾兒哥哥，如此傷心。
許久，紫漪抬起頭，朝燕瀾莞爾一笑，道：“哥哥，風雨之中，也能有晴。風雨之後，會有彩虹，不是麼？你看！”
紫漪伸出小手，指著遙遠的天際。
燕瀾抬頭望去，只見被紫漪指著的那一塊天空，烏雲翻滾，隨即撕開一道裂口。
裂口後面，月亮如鏡，皓月之輝，盡灑在他的身上。
彷彿，整個皓月之光，只為他一人獨照。
燕瀾轉過頭，輕撫過紫漪傾瀉的長髮，朝她抿嘴一笑，點頭道：“漪兒說得對！”
紫漪也朝燕瀾柔和一笑，粉拳緊握。
“哥哥，無論你前面有多少烏雲壁障，漪兒都會不惜一切，為哥哥帶來光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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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脫胎換骨（三更）
桐蕘三人，這一練劍，如痴如醉，一時半刻竟停不下來。
一日過去，燕瀾就呆呆地望著他們練劍，毫無規律的劍勢，他卻窺出越來越濃的情，以及越發渾厚的力量波動。
又一日過去，燕瀾腦海之中，漸漸產生一股玄奧的光團漩渦。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像一尊雕塑，傲立在山洞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