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把皇阿瑪的兒子們怎麼樣!你讓允禟去西寧,明為出駐,實是發遣。如今允禟他還算是什麼皇子皇弟,不過是你手下吠犬年羹堯看管的囚徒罷了。”
“住口!”皇太后慌然道,允禵這番話攪得她方寸大亂。自胤禛承大統君臨天下,允禵回京後,她就旦夕驚懼,生怕這兩個天生的冤家會有禍事發生。她不過是個婦道人家,不懂也不想管那些天下大事,只求胤禛能庇護他唯一一母同胞的弟弟便心滿意足了。
享殿內檀霧氤氳,四周白幡低垂。皇太后壓抑多日的焦灼與恐懼再也控制不住,不禁悲從中來低泣起來。
胤禛慌上前勸慰太后,望著依舊憤怒的允禵,強壓下怒意。“允禟他文才武略,一無可取之處,留在京城只多惹是非。況從前你們私下相往授之事秦道然早供認不諱,朕念皇考付託之重才壓下不發。”
忍下不發?怕是羽翼未豐,還不能出手吧?!允禵冷哼一聲,他怎麼就不長記性,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
允禵瞳孔收縮,瞪著胤禛的眼神裡滿是嫉妒與憤恨,咬著牙,幾在胤禛身上盯出洞來。“你說隨便我喜歡做什麼都可,好,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宛琬。”
“住口!”胤禛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是因太后亦顧及大局才特允他選差,可允禵竟敢說他要宛琬?他真要殺了允禵!
“允禵!你絕不可能再有任何一絲機會了!”他黑瞳漸濃,“你明知她是絕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的!”
看見胤禛終於憤怒,無法剋制的模樣,允禵心中好不痛快,彷彿鬱積心底多年的嫉恨與不甘瞬間得到了釋放!
“我知道,如今她是你的人了。更何況她愛的人是你,所以我才心甘情願在一邊默默等待。”允禵居然笑了。“可我並不介意她愛不愛我,因為我對她的感情能包容一切,甚至包容她不愛我!”他笑得有些殘忍,對自己的殘忍!允禵並不介意死在他手中。他只怕世間這般快意的好事,未必能如他所願。
“你瘋了!”胤禛怒極了,眸底越加濃黑。
皇太后早已被他兄弟倆的狠話及眉宇間騰騰殺氣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
清宮夢縈Ⅱ第七十章(2)
一室燭光,斗大的“奠”字泛著陰冷詭異的光,冷風吹來,鋪天蓋地的白幔子輕忽飛揚。
允禵唇角噙著絲挑釁的笑意,不要怪我,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他目中閃過絲瘋狂。
“不行嗎?我是瘋了,可你這會怎麼不抬出什麼民生大義了?原來你這個人最會假借天下道義來達成自己私慾!縱然皇阿瑪雄才大略,英偉一世都讓你騙了!”
“住口!”
“我偏不!你索性殺了我吧,你不是很厲害,連自己的女兒都下得了手!”允禵不顧一切地嘶叫著,他是要瘋了,這是個怎樣瘋狂的世界?不過才短短數日,一切都不同了,皇阿瑪死了,可竟然是他最恨的男人成了皇帝,他卻以為他真的什麼都不要不爭,只要自己把宛琬還給他,可結果呢?他什麼都要了!
“是他,他殺了忻圓,他殺了自己的女兒,好搶走宛琬,”一提及這個深埋在心底,一刻不能忘的名字,允禵更狀若瘋癲。“宛琬她是我的,是我的妻子,她沒有死,她是我的。。。。。。”
“太后!”
允禵猛聽見胤禛一聲呼叫,這才驚見皇太后已昏倒。
“皇額娘!”允禵顫聲喊道,眼裡充滿惶恐羞慚,全然不似先前的桀驁飛揚。
雍正元年,夏四月辛亥,大行梓宮奉安饗殿,命貝子胤禵留護。————————————《清史稿·清世宗本紀》
星疏月冷,朦朦夜色籠著胤禛,似將他九龍團繡的衣袍洗褪了白日赫赫的明黃色彩。
“當年皇父西北用兵迫在眉睫,萬分必要,但也因此兵力疲敝,關內人馬稀疏,關外人家多有毀撤,一片凋敝。可如今青海局勢兇險,羅布藏丹津蠢蠢欲動,我只怕如有變故,甘肅、四川的藏人也會附從作亂。朝廷最難最迫切的便是穩定。”
宛琬伸指擋住他唇,“胤禛,我都知道——如今朝廷一點都亂不得。”他本不用和她說這些,他有多難她都明白。
胤禛看著宛琬眼眸深處,忐忑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後悔了?”他神情異樣嚴肅、慎重、緊張。
“你怎麼總對我沒有信心?”宛琬輕顰眉稍。
他凝視住她,欲言又止。
宛琬輕嘆一聲:“胤禛,無論周遭怎樣,未來怎樣,我絕不會改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