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裡揀不出一兩句帶點兒特點的句子,我就覺得這篇小說是臭烘烘的、要打倒的。這是我的固執和蠻橫,但是……怎麼說呢?我相信一個作家關注自己寫作的語言,就是關注自己的命運。換句話說就是:我們應該像關注自己命運一樣關注自己寫作的語言。我經常想,為什麼不能有這樣一種語言:它是簡單的,簡單中又蘊含著質的硬朗和美的韻律,就同人類的形體一樣。我以為,人類之語言的感覺應如流水之於一石頭一樣,隨著歲月流逝而越來越光滑、精練、硬朗、生機勃勃。這就是說,我們的語言不應該像鈔票一樣,而是應該跟武器一樣,像一杆槍!
不過,我不得不承認,我的這些願望和四周的現實放在一起,好像是將耶和華和撒旦放在了一起,我感到非常難堪的同時,也倍感孤獨、恐慌。
1997年5月5日
小說是“手工藝品”
一
現在經常有人把我和遙遠的博爾赫斯聯在一起,我難以判斷這到底是對我的褒獎還是貶斥,所以我既沒有因此得意,也沒有因此失意。進一步,我也不會因此刻意迴避談論博爾赫斯。今天,我可能會搬出一些大作家的金枝玉葉來替自己添色,幫吆喝,其中首先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