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動都不動了,綁著她在何意義?!
狻猊逼自己冷靜呼吸,不許衝動現身,因為,西海龍王伴隨一道金燦光芒,出現在至高座椅上坐定,身旁則是西海龍後,雲楨的孃親。
廣場所有聲音,歇止了下來,沒有長哨、沒有水炮,也沒有義憤填膺的吆喝,眾人屏息以待,要看兇手接受處罰。
場內最清晰的,僅剩龍後低聲啜泣,為亡兒落淚的哀慘嗚咽。
西海龍王未加多言,不屑再贅述延維惡行,袍袖揮揚,直接行刑。
場邊兩名男人走向石臺。
一是鱆醫,八隻手裡,提著大籃小匣,傷藥丹丸全副準備妥當;另一位則是行刑的鱟人,甲腳堅硬,自身擁有的背甲足以護體,手裡金亮精巧的錘子,不過兩指長度,比尋常匕首更短,但相當沉,鱟人必須雙手捧持,才能勉強舉起。
水幕裡,她仍是那副放空卻清醒的模樣,雙眉鬆懈,眉心沒有任何痛楚堆蹙,就像是一個嬌懶丫頭,賴在床上,死不肯從溫暖被窩爬起來那樣的神情。
雷金錘高高舉起,重重落下,鱟人用盡了全力。
“喝!”
那麼小的錘,那麼輕的錘,總是在雷神手中引電招雷,威力強大無比,劈樹樹倒、劈屋屋垮。
鱟人非天人,發揮不出雷金錘所有神效,西海龍王要的,亦非雷金錘一記劈斃延維。
他要她痛死卻死不成,那顆心,被雷電纏擰絞麻,只消雷金錘一成……甚至是不到一成的效力,便很足夠了。
但,遭雷金錘擊向胸口的延維,一臉困惑,模樣似極了正在發問“什麼東西飄到我胸前?樹葉嗎?”,她挪動視線,望向抵在胸口的閃亮玩意兒。
雷金錘失效?
圍觀眾人開始交頭接耳,水幕沒映出兇手痛苦哀號的容貌,誰都無法接受。
鱟人與鱆醫面面相覷,對此刻情景感到無措,只能轉向西海龍王。
只見龍王拈胡沉默,遲遲沒下達第二道指令,他們也僅能靜待,靜待是否該要執行第二記的補敲工作。
延維眨巴著雙眸,身軀正輕飄飄似的,什麼毒發之痛、刀捅的傷、禁咒蛇的牙洞、鞭子的抽打……距離她好遙遠,完全感覺不到,身體不像是屬於她所有,意識與它是分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