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
“太師,”管家在林外久等安太師不到,便打著傘進林來找,看見站在樹下的安太師後,忙跑到了安太師的跟前,為安太師打傘道:“太師怎麼站在這裡淋雨?”
安太師一語不發地往林外走去。
管家不明所以,跟在安太師身後走著。
“你的那個女兒今年出嫁了吧?”安太師走著走著,突然就問自己的這個貼身管家道。
管家聽安太師問起了自己的女兒,忙就笑道:“這還得託太師的福,免了她的奴籍,這丫頭嫁了一個府裡的三等侍衛,過她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三等侍衛,”安太師說:“她還能嫁得更好的。”
管家忙就搖頭,“這丫頭能嫁這個女婿,奴才就已經很開心了。”
“這個侍衛女婿待她好嗎?”
“奴才看著還行,”管家說:“小倆口沒紅過臉。”
安太師回頭看看管家,他一個太師突然就羨慕起這個下人來了,“知足就好啊,”安太師跟管家嘆了一句。
管家忙說:“奴才命賤,只求活著就好。”
安太師心中苦笑,他們安氏如今倒是滿門的富貴,他卻很久沒有過過舒心的日子了,功勳之臣,世族大家,在皇族面前,還不就是賤命幾條?
中宮裡,皇后看著一身泥濘的嚴嬤嬤道:“你怎麼弄成這樣了?下著雨不知道打傘?”
嚴嬤嬤說:“奴婢心裡害怕,奴婢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奴婢……”
“好了,”皇后說:“如果如何?看你這個樣子,那個是孽種了?”
嚴嬤嬤低著頭,蚊子哼一般說:“是。”
“這是誰的報應?”皇后冷笑著問嚴嬤嬤道。
嚴嬤嬤不敢說話,頭低得下巴都碰到了胸口。
“美貌的女人得有多討人喜歡啊,”皇后也不需要嚴嬤嬤應和她的話,自言自語了一句後,跟嚴嬤嬤道:“去請聖上來吧,讓本宮把這事稟報給他。”
嚴嬤嬤說:“娘娘,這事真的要說嗎?”
“本宮為何不能說?”
“娘娘,您是六宮之主,出了這種事,聖上若要怪罪,奴婢怕娘娘您……”
“笑話,”皇后把臉一沉,道:“這女人是本宮能看住的?她住在庵堂裡,那是聖上他自己從外頭找的女人,這女人不守婦道,關本宮什麼事?”
“那聖上若是不來呢?”嚴嬤嬤問皇后道:“畢竟現在聖上跟娘娘還生著氣呢,奴婢怕聖上不肯移駕。”
“你就跟他說,”皇后道:“事關皇家子嗣之事,請他務必來中宮一趟。”
“是,奴婢這就去,”嚴嬤嬤領了命後,退出了中宮大殿。
等嚴嬤嬤到了御書房的高臺下,侍衛攔著沒讓她上去,告訴嚴嬤嬤世宗已經去上朝了。嚴嬤嬤便只有在御書房的高臺下等著。
世宗為了安錦繡罷朝了三日,這幾日的早朝都散得很晚。這一天一直過了中午,世宗才帶著一幫子朝中重臣回御書房繼續議政。
嚴嬤嬤湊不到世宗的跟前去,吉和手下的太監們也不肯代她去向世宗通稟一聲。嚴嬤嬤在高臺下,眼巴巴地看著朝中的大人們進進出出御書房,也不敢上到高臺上去。
奉了皇后的命令來催嚴嬤嬤的人,來了好幾撥,跟嚴嬤嬤站在一起,看看御書房那裡,門裡門外都站著朝臣的景象,她們這些奴婢沒一個敢上去求見的。
嚴嬤嬤在高臺下一等就是一天,等世宗見的最後一個朝臣離開了御書房後,宮門也到了落鎖的時候。
“這不是嚴嬤嬤嗎?”雨停後,月上三杆了,吉和才慢吞吞地從高臺上走下來,站到了嚴嬤嬤的跟前道:“你有什麼事嗎?聖上還在批摺子。”
嚴嬤嬤能聽的出來,吉和這是在讓自己滾。後宮之事有朝政重要嗎?聖上在批閱奏摺,哪有閒空見你這個奴婢?識相的就應該自己滾走。“吉總管,”嚴嬤嬤低著頭,假裝聽不懂的跟吉和道:“皇后娘娘想見聖上一面。”
吉和說:“你回去跟皇后娘娘說,奴才吉和會把她的話稟報給聖上的。”
“吉總管,”嚴嬤嬤說:“皇后娘娘此次有要事要見聖上,事關皇家子嗣之事,吉總管還是速速去稟報聖上吧。”
吉利一愣,皇家子嗣之事?宮裡的哪個妃嬪娘娘又懷上龍種了?這時候管著後宮的是芳華殿宋氏貴妃,宋妃不來報喜,反而是皇后來報喜?
“事關重大,還請吉總管快些去吧,”嚴嬤嬤催了吉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