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將繡姨娘的靈位擦了一遍,然後跟馮姨娘說:“我娘生前一直受馮姨你的照顧,我以後不管怎樣,不會不管馮姨的。”
馮姨娘擺擺手,“我跟你娘一個院裡住了這麼多年,互相照顧是應該的,只可惜我這妹妹就這麼去了。”
安元志把繡姨娘的靈位放正,說:“我去我姐那裡看看,這裡就麻煩馮姨了。”
“五少爺,”馮姨娘與安元志說了這會兒的話,這才感覺面前的安元志還是那個她看著長大的少年人,馮姨娘是大著膽子問安元志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從軍,”安元志說了這兩個字後,就大步走了出去。
“從軍,”馮姨娘回身望著繡姨娘的靈位小聲道:“阿繡,你的這個兒子看來是鐵了心要從這府裡出去了。軍隊上要拿命拼的,阿繡你和二小姐的在天之靈要保佑他啊。”
靈堂外有夜蟲的叫聲,而靈堂裡只響著馮姨娘的自言自語,由棺槨裡的好姐妹想到了自己,為太師生了一兒一女尚且是這樣的下場,那她這個無兒無女的呢?馮姨娘悲從中來,在靈堂裡嗚咽哭泣起來,她今日哭繡姨娘,他日又有誰會哭她?
安元志走在安府臨水的遊廊上,他離開京都城後發生的事情,在此刻被他一點一點的串聯了起來。安元志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母親會投井自盡,安錦繡被秦氏母女設計送上了龍床,母親繡姨娘一定是在庵堂裡知曉了此事,回到府中後,不但是安錦繡的“死訊”傳出,他的母親也一定被滅了口,就如那天跟著秦氏去庵堂,當晚即被處死的下人們一樣。
秦氏,安錦顏,安元志在心裡默唸著這兩個名字,總有一天他要讓這兩個女人生不如死,不然他安元志這一世也不得安寧。
女子的嬌笑聲從湖心的六角亭裡傳到了遊廊這裡。
安元志停下腳步,站在遊廊裡往湖心亭望去。
安氏後院這個人工挖出的深湖,佔地至少兩畝,遍植了荷花,到了盛夏季節一湖的荷花怒放,是安府盛夏裡風景最好的地方。此時,湖中的荷葉已經長出,在遊廊燈光的照耀下,蓮葉田田,安元志目光所到之處,都是一片深淺不一的綠色。
湖心亭裡擺著酒宴,撫琴清唱的歌女嗓音清柔,“風急桃花也似愁,點點飛紅雨,”只這一句詞便唱了多遍。
安元志站在遊廊上冷笑,府裡設著兩座靈堂,他的母親尚未過頭七,這府裡嫡出的公子們,便帶著女人們在湖心亭裡飲酒聽曲,好不恣意瀟灑。也對,不過就是個姨娘死了,與他們全無關係,安元志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拐過遊廊的一個拐角,安元志與大公子安元文迎面碰上。
“這不是五弟嗎?”跟在安元文身後的三公子安元信看清來人是安元志後,便開口道:“你這是去了哪裡?”
安元志也不看這兩人,想從這兩人身邊走過去。
“今天倒是成乖貓了啊,”安元信向來跟安元志的關係最差,看安元志想走,便往安元志的去路上一堵,說:“你不是要殺大哥嗎?安元志,你是不是想把我們這些人都殺了?”
“好了,”安元文現在看見安元志也是惱火,安元志在靈堂裡鬧的那一場,讓他失了大面子,不過想到上官勇此時在府中,安元志不想再鬧出事來,拉了安元信一把,說:“我們去亭中。”
安元信跟安元志臉對著臉道:“今天是二哥的生日,我們卻只能在湖心亭裡為二哥擺一桌酒慶賀一下,你那個做小的娘死也不選個日子死,非得壞了我們兄弟的興致!”
“元信!”安元志拉安元信走,“你不要惹他。”
“我知道他現在就是隻瘋狗,”安元信卻不肯放過安元志,說道:“不過這會兒看著瘋勁過去了,安元志,你這兒是人還是瘋狗?”
“滾,”安元志開口道。
“你讓誰滾?”安元信伸手就推安元志,玩謔地一般地道:“你以為我是大哥,讓著你?”
“我再說一遍,滾,”安元志從牙縫裡漏出這句話。
安元志在家中排行第五,可是身高卻要高於排行第三的安元信,又是個練武的人,安元信使勁推了安元志後,不但沒能把安元志推動,自己差一點被彈回來的力道弄到地上去。
“小賤種!”安元信看推不動安元志,抬手就要打。
安元志一把抓住了安元信的手腕,剛使出了五成的力道,安元信便慘叫了一聲。
“安元志!”安元信的慘叫聲聽著��耍�蒼�墓饊�耪饃�簦�途踝虐蒼�景尋蒼�諾氖指��狹耍�蠛傲艘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