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站起了身,一夜未眠,乍一站起,世宗身形左右晃了晃,吉和忙上前扶住了世宗。
上官勇也站起了身,看著世宗沒做反應。
世宗推開了吉和手,跟上官勇說:“你隨朕去南城看看。”
“臣遵旨,”上官勇應了世宗一聲。
“聖上,您,”吉和憂心忡忡地看著世宗,站都站不穩了,要怎麼騎馬?
世宗這個時候也不勉強自己了,命吉和道:“備車。”
風光遠在城樓上正看著麾下的兵將們,收拾激戰了一夜的城樓,有親兵來報世宗到了,風光遠帶著幾員將官往城樓下趕,沒趕上幾步,就看見上官勇護衛著坐在軟轎上的世宗,往城樓上來了。
呼吸間又是剌鼻的血腥味,世宗掩嘴小聲咳了幾聲。
風光遠看世宗坐著軟轎而不是騎馬上城樓,看向了上官勇,想知道世宗這是怎麼了。
上官勇卻看著站在兩旁的兵將們,風家軍的這些人,一夜激戰之後,盡顯疲態,今天晚上沙鄴人要是再來攻城,靠著這些疲軍能守住城關嗎?
“我們上去看看,”世宗受了風光遠等人的禮後,開口道。
風光遠說:“聖上,城樓還沒有打掃乾淨。”
世宗將身體坐直,看著風光遠道:“朕現在還會在乎這個?”
風光遠不敢再多言,領著世宗等人往城樓上走。
城樓上的血水能淹過腳面,這會兒血水正如小河一般,順著臺階往城下淌。風家軍們兩人抬一具屍體下城,屍體太多,進度緩慢,以至於眾多的屍體保持著死前最後一刻的樣子,還堆疊在一起。
世宗下了軟轎,站在城牆垛口處,往城下的護城河望去。
護城河裡,斷掉的雲梯飄在水面上,沙鄴人的屍體,祈順人的屍體都在水裡浸泡著,但總算沒有將這條深河填滿。
風光遠跟世宗稟道:“聖上,等臣收拾好了城樓,會命人放鉤下去,將水裡的屍體都鉤上來。”
世宗只點了一下頭,又看向了沙鄴的聯營。
上官勇這時道:“沙鄴人把軍營又往前紮了。”
所有的將軍都是面帶了怒容,沙鄴人這是欺負他們不敢出關再戰了嗎?
世宗臉上沒什麼表情,默默看了一會兒沙鄴人的聯營,跟風光遠道:“今天晚上,沙鄴人還會來攻城,你儘快準備。”
874最好的局面
風光遠領旨領的很乾脆,現在除了自己手上的這支風家軍,也沒人可指望了。
有將軍問世宗道:“聖上,那個項凌要怎麼處置?”
前日祈順軍在雲霄關前兵敗如山倒,本要被凌遲處死的項凌在城樓上哈哈大笑,被城樓上的守軍一棍敲昏,現在被關在雲霄關的府衙大牢裡。
世宗說:“他現在是不是得意了?”
問世宗話的這個將軍說:“聖上,把這個混蛋拉出來剮了吧。”
幾個將軍紛紛點頭,都要活剮了項凌。
世宗道:“等我們守住了雲霄關,再剮了這個混帳不遲。”
眾將突然之間就都閉嘴不言了,雲霄關還能守住嗎?現在眾將還想著前日的那場大敗,都還沒想明白白承澤的去處,更不會想到這會兒的雲霄關已經是一座孤城了,但就是這樣,眾將軍對守住雲霄關,心中都沒有底。
世宗掃視了自己手下的這些戰將一眼,啞聲道:“不要再想著死了的人了,軍隊加緊休整,守城不能光指望著風家軍。”
“聖上,那,那我軍還要出關嗎?”有將軍問世宗道。
世宗又看向了城樓外的沙鄴聯營,道:“出關之事,還是等我們守住了關城再說吧。”
到了這天的傍晚,上官勇才回到了衛**的駐軍地裡。
衛**的眾將看見上官勇回來,跟上官勇一起坐在了上官勇休息的屋中。
炭盆上燒著水,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屋裡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都只響著這一種聲音。所有的人都是默不作聲,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說什麼,是哭自己死去的兄弟,還是痛罵導致他們這場慘敗的白承澤?
最後還是上官勇最先開口道:“都打起精神來吧,沙鄴人還在關外,現在不是我們傷心的時候。”
“媽的,”有將官這時才開口罵道:“這一仗我們打得太窩囊,這算什麼啊?!”
“大哥,”有將官就問上官勇:“聖上對白承澤是怎麼個意思?”
“白承澤反了,”上官勇道:“聖上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