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看向吳嵩,道:“直接說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吳嵩輕笑一聲,他看向黑闐嘲諷的勾起嘴角,“發生了什麼?你真的想知道嗎?或者你敢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
黑闐的聲音十分沙啞,似乎十分艱難的才蹦出這麼幾個字來。
吳嵩依舊笑,低頭把面前的蛋糕推到兩人面前,“咖啡我是喝不習慣的,不過這家的蛋糕我覺得很好吃,你們年輕人應該也會喜歡。”
“砰——”
黑闐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大喘著氣惡狠狠的看向吳嵩。
突如其來的巨響讓眾人看了過來,陳際之看著黑闐的臉色隱約有些擔憂,站在吧檯後面的男人也看了過來,溫和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吳嵩並沒有被黑闐嚇到,他被關的地方每一個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幾條人命,多麼殘忍的人都有,說是地獄也不為過。
“怎麼被我說中了,這麼生氣?”
吳嵩慢悠悠的垂下手,看著黑闐。
黑闐也在看著吳嵩,表面或許依舊鎮定,但是他的內心卻面臨崩潰,雙腳不由自主的想要離開,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聽呼喚著自己離開。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徹底慌了,到底是為什麼?!
還是真的像吳嵩說的那樣,他不敢知道那些真相?
而吳嵩還在繼續摧毀這這個已經岌岌可危的最後一道防線。
“這二十年來你應該過得不錯,夜裡做過噩夢嗎?應該沒有,因為你全部都忘記了,你每天應該都能進入甜美的夢鄉。
其實這麼說起來你父母對你還是不錯的,聽說他們帶你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呵,真是個新鮮詞,那時候的我聽都沒聽過,不過那個心理醫生真的很厲害。讓你忘了這一切,你父親也銷燬了一切證據,就是為了能讓你安安心心的度過這接下來的一生。
不過我猜,其實你也不敢想起來吧,畢竟那時候你才七歲,她又是你親姐姐,多殘忍吶。是個人都幹不出來的事竟然讓一個七歲小孩幹了。所以你父母都不敢告訴你吧,你自己也不願意想起來,否則,這漫漫人生你該怎麼度過?
可是你的姐姐,哦,她叫黑凜是吧,她也是真的可憐,父不疼母不愛,唯一的弟弟竟然是殺了她的兇手,真是可憐。”
吳嵩的面容依舊十分平靜,嘴唇還在上上下下的開合上,但是他在說什麼黑闐已經聽不見了。
他睜大眼睛愣愣的看著前方,塵封得太久得記憶在這一瞬間呼嘯而出,強烈的衝擊這他的大腦,他的神經像是罷了工,就連呼吸都忘記了。
一旁的沈一餉和黑闐的表情如出一轍,他神情恍惚的看著吳嵩,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
黑闐,他,殺了黑凜?
就在這個時候吳嵩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槍,被記憶衝擊著的黑闐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依舊愣愣的直視前方。
沈一餉遲鈍的反應過來,想張口想推開黑闐卻發現胸口一痛,他低下頭,鮮血不斷的從他體內湧出來,白色的上衣很快就成了血衣。
“砰——”
“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這件小咖啡廳陷入了極度的恐慌,眾人驚慌失控的逃了出去。
吳嵩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氣,躺在沙發上,面容安詳而滿足,嘴角爭先恐後的冒出血絲來,無力的右手軟綿綿的垂了下來,一個叉子插在他的手背上,槍早就掉在了地上,同樣掉在地上的還有一瓶早已空了的棕色藥劑瓶。
他苟延殘喘的拖著這具早該死掉的身體活到現在,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當年要不是大哥壓在他身上救了他一命,他大概也早就死了,好不容易逃過那一劫活了下來,他怎麼能忘記了那份仇恨,他不能忘,他要報仇。
為了讓他們也嘗一嘗他這些年的痛苦。
死,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殺了他們。
死是最簡單容易的事,活著已經在地獄裡才是他想看到的。
黑慎和葉秋想保護的他偏偏要摧毀,他要黑闐終日抱著痛苦和愧疚過完這一生,誰也救不了他,他要黑闐所愛的人永遠的離開他,要黑闐孤獨終老,嚐嚐這些年他的痛苦。
現在他終於看到了,也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吳嵩嘴角掛著滿足的笑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