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眾人被黑闐突如其來的尖叫嚇到,紛紛回頭看他。
原本昏迷著的黑闐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渾身不停的顫抖著。
安姨連忙走了過去,正打算安撫黑闐。
黑闐卻抬起了頭,滿臉大汗,一臉虛弱的模樣,但是眼神裡卻帶著堅定的光芒,“安姨,一餉呢?一餉怎麼樣了?”
他早就不再是那個無依無靠獨自一人的黑闐了。
安姨見黑闐雖然虛弱但是精神看起來還算穩定也鬆了口氣,但是一提到沈一餉又忍不住心頭一緊,“一餉,一餉他...”
“黑闐呢?黑闐醒了嗎?”
就在這時黑靳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沉痛的模樣。
黑闐抬頭望去,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怎麼了?”
黑靳見黑闐醒了過來還愣了一下,見他面色如常更是吃驚,不過當下他已經顧不上其他了,他定定的看著黑闐,沉聲道:“你爸,走了。”
有許多話在他的心中打轉,但是思來想去最後卻只說了這四個字。
聽完這句話黑闐先是一臉茫然,然後慢慢瞪大了眼睛,一切就像是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如此的戲劇化。
到最後,黑闐默默垂下了頭,任眼淚流了下來。
“在哪?我去看看他最後一面。”
黑靳點點頭,上前拍了拍黑闐的肩膀,“走吧。”
黑慎的病房就在隔壁,不遠,很近,短得就只有幾步路,一牆之隔,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在這天之前黑闐從來沒想過黑慎會有死的一天。
太遙遠了,這對他來說。
在幾天之前他對黑慎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高大強壯無所不能的男人身上,沒想到一場大病,他彷彿一夜蒼老。
但是儘管如此,他也沒想過黑慎會如此突然的離開。
猝不及防的,沒有任何告別。
“到了。”
黑靳扶著黑闐走到了門口,輕聲道。
黑闐這一刻卻像是腿軟了,手顫抖著伸了出去卻始終無力去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
“吱——”
那扇門到底先從裡面開啟了。
葉秋戴著個大大的墨鏡掩飾了她所有的情緒,她看向黑闐,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沒多久,黑闐就聽到了從走廊傳來的哭聲。
嚎啕大哭,帶著委屈憤怒和不甘,以及濃厚得化不開的愛意。
黑闐默默紅了眼眶,握緊拳頭,慢慢了走了進去。
黑慎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面色並不安詳,看起來走也走得不安心。
黑慎拉起黑闐的手放到黑慎早已冰涼的手心裡,輕聲說道:“黑闐回來了。”
黑闐垂下頭,淚水落在了黑慎的手背,一滴又一滴。
他緊緊咬著下唇,胸腔劇烈的湧動著,隱忍著極大的痛楚。
此情此景就連黑靳也忍不住別過頭抹去眼角的淚水。
“你爸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怕你出事,現在看到你好好的,你爸也能安心走了。”
黑闐沒說話,緊緊握著那雙已經不會回應他的手。
半響,黑闐才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我爸怎麼沒的?”
黑靳聞言嘆了口氣,垂下頭道:“下午的時候你爸收到份快遞,裡面有個小盒子,他開啟一看,盒子裡裝的是你姐的頭繩和一封信,他看到那個頭繩的時候可能就有些難受了,後來看到那封信就直接昏了過去。”
黑闐的拳頭早已捏緊,“信裡寫了什麼?”
黑靳抬起手放在黑闐的肩膀上,搖搖頭,道:“綁架,和二十年前的那封綁架信一模一樣。”
黑闐緊閉上雙眼,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在他腦海浮現,但是同時另一張臉也在他的腦海出現。
他立馬站了起來,“一餉呢?一餉現在在哪?”
那時候他就聽到砰的一聲,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他沒受傷,那一餉呢?一餉怎麼樣了?
黑靳皺起眉頭,沈一餉的情況不容樂觀,距離送進搶救室已經三個小時了,卻還一點訊息都沒有。
黑闐見黑靳不說話有些不安,卻又不敢去想,他抓住黑靳的肩膀,厲聲問道:“一餉呢?一餉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