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餉微微一笑,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那把鋒利的匕首,低聲說道:“但是你可能要失望了。”
顧嘉禾沒聽清楚,湊緊那塊玻璃,“什麼?”
沈一餉抬起頭,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柄部朝著那塊玻璃砸去。
黑闐被沈一餉的動靜吸引過來,剛開始也不明白沈一餉想做什麼,但是隨即就反應過來,低頭去找有用的東西。
顧嘉禾被他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但是隨即就明白過來,沈一餉想砸碎那塊玻璃把炸彈丟過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一餉手中的動作不停,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眼顧嘉禾。
顧嘉禾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彷彿看到了一個大笑話。
笑了許久顧嘉禾才上氣不接下氣的慢悠悠的開口說道:“沒用的。”
沈一餉手一頓,看向顧嘉禾。
顧嘉禾不緊不慢的脫下外套,露出綁在身上的炸彈:“看不到你們自相殘殺雖然有些遺憾,但是也不要緊,反正不管是你還是他,今天都走不出去的。”他早就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了。
“咚——”
沈一餉手一鬆,匕首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令人絕望。
顧嘉禾看著兩人臉上的絕望似乎很滿意,咳嗽了兩聲笑了笑。
他真的瘋了。
沈一餉低下頭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希望在這一瞬間又重新被摧毀,甚至更絕望。
黑闐一臉灰敗,他頹廢的靠在輪椅上,雙目發愣。
一時之間絕望的氣息在這間屋子蔓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四分五十八秒,三分零八秒,兩分十六秒,死亡正在倒計時。
因為寒冷而毫無血色的雙手重新動了起來,沈一餉拍去身上的灰塵,走到黑闐面前,伸出手去撫摸黑闐冰冷的臉龐,黑闐毫無焦距的雙瞳慢慢恢復了神采。
“一餉。”
凍得的慘白的雙唇慢慢張開吐出兩個字來。
他遺忘了所有,還來不及適應這個陌生的世界就又要再次離開。
他甚至連沈一餉都沒有想起來,只是憑藉本能的去靠近這個讓他安心讓他信任的人。
可是現在,這個唯一讓他安心的人也要因為他而喪生。
“你不應該來的。”
黑闐看著沈一餉,面如死灰。
沈一餉勾起嘴角,竟露出一個笑來,他捧起黑闐的臉,“我們都要努力活下去,就算到了最後一秒。”
黑闐皺起眉頭看向沈一餉,眼神有些茫然。
沈一餉直起身,他知道時間不多了,兒女情長下去他們兩個都會死。
黑闐坐在輪椅上看著沈一餉忙碌起來,他脫下外套罩在依舊在倒計時的炸彈上並且把它挪到角落。
爆炸對人體的最大的傷害就是衝擊,其次就是炸彈的碎片,包裹一層衣物能減少碎片對人體的傷害,雖然微弱,但是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大的極限了。
做完這些,沈一餉轉身推著黑闐往另一個角落走去,隨後把那張桌子推了過來,踢折了兩根支柱讓它倒下形成一個保護面。
黑闐徹底明白沈一餉為什麼要做這些了。
爆炸的那一瞬間衝擊能強到震碎內臟,如果沒有辦法遠離只能儘可能的尋求遮擋物來保護自己。
“趴著。”
沈一餉把黑闐從輪椅上拉下來塞到桌子底下,五十九秒,五十八秒...,他心裡在默默的倒計時著。
黑闐配合的趴在桌子底下,炸彈爆炸的時候會有一個十五度死角,當臥倒的時候能對應這個死角能減少炸彈對人體的傷害。
做完這一切,沈一餉看了眼屋外的顧嘉禾,顧嘉禾顯然已經瘋了,他痴痴的坐在輪椅上,自言自語著什麼,從他的口型中大概能看出來是來了這兩個字。
“一餉,快進來。”
黑闐見沈一餉站著不動,連忙催促著他。
沈一餉聽見聲音回頭,二十六,二十五,二十四...,他點點頭,朝著黑闐慢慢走了過去。
黑闐伸出手,“來。”
沈一餉輕輕一笑,趴在黑闐身上緊緊的抱住他,用這具身體去保護他。
就像他曾經做過的一樣。
黑闐察覺到沈一餉的異樣,他皺起眉頭,喉嚨沙啞得不像話,“你想做什麼!?”
沈一餉緊緊摟住黑闐,在他耳邊輕聲道:“黑闐,上次車禍的時候你和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