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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放大,心裡面缺掉的那一塊,等到鐵手自己回過神來時,整個心都掉進了悲哀裡面,出不來了。
“小夏,”忙了整夜,諸葛下得小樓來,看鐵手呆站在樓下,便走近關切的說,“餘兒不要緊了,那人出手雖重,卻沒傷到要害,只要調養一月,便可痊癒,你無需擔心。”
鐵手抬起頭,諸葛見他淚猶在目,心下了然,拍拍他的肩膀,“餘兒那個性,你還不明白?他既不需要你保護,也不會怪你的,你不用自責。”
“雖然他不需要我的保護……可是……”鐵手哽咽道,心猶在悲痛中,可是他卻很想保護他。只要一回想他軟綿綿的身體在他懷中毫無生氣,鐵手就頭痛心痛,死也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事情。“可是我還是想保護他!”他斬釘截鐵、落手無回的說道。
想保護他,保護得他好好的,給他家人的溫情,讓他不用勞頓,就算日子平淡也好,只要他好好的,好端端的,開心的活著。
說來好笑,面對于軍萬馬而凜然不懼,隱有群龍之首、領袖群倫的鐵二爺,幾乎把整個心、滿懷熱血、還有奇經百脈都灌注在小樓中受傷的人身上,卻還怕那個人知道,他只是想要保護他。
諸葛呵呵笑出聲,望望頭頂皎月,“小夏啊,你又說錯話了……”
一直說錯話,見到他舌頭就大,只是因為不知如何表達他的誠意和心意是好。
習慣說錯話,想那心意能傳過去一點就是一點,能讓他感覺一分就多一分。
難道他竟不知道?自己看重他甚過於自己的性命?卻為何還是要逼他吞下那粒解藥?又擋在他的身前?
鐵手沮喪的想著,心一動,而且又有點痛。
諸葛看著鐵手,發現這年輕人神色雖然悲痛,眼中卻有精光如劍芒,心下一想,再拿過鐵手的手探探脈息,心裡樂了。
這孩子傷懷間竟然已經領悟了一以貫之神功的更精一層,真不知道是武緣呢,還是什麼緣。
啊,對了,等了這麼些天,那小賊應該是快來了吧,過去前廳看看。
諸葛又看了眼鐵手,笑吟吟的說,“我還有事,你上去陪著你師兄,萬一他有什麼變故,你也好照應。”
還、還有什麼變故!
鐵手一聽就臉色發青,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小樓,諸葛笑著搖頭,慢慢踱步去前廳了。
夜半,無情醒來,月色清冷,殘燭搖晃,他輕輕動了動,就扯動肩上的傷,聲音不大的痛哼了一聲,便看到床簾扯動,跟著他師弟的腦袋就探了進來,一臉關切。
“師兄……”鐵手輕喊了一聲,直直的盯著無情匯聚著燭光的眸子。“你要不要緊?世叔說你雖沒有傷在要害,卻也要調息月餘才能痊癒……”
“哼!”師弟的關切與痛惜全寫在臉上,無情卻冷冷的別開臉,冷哼了一聲。
鐵手習慣性回想,自己剛才那句話哪裡有問題,又說錯了麼?
看著那個一臉疲憊的人又在神遊,知道他若想不通,就會一直糾結。無情嘆氣,強力撐著自己坐將起來,鐵手只看得心驚肉跳,見他一隻手微顫著撐起身體,還要勉強的不去觸到傷處,實在是忍無可忍的伸手攬住他,慢慢扶他靠坐在床頭。
“你,去拿壇酒來。”無情手一指,對鐵手說道。
“酒……?”鐵手皺了眉,正想勸他重傷之人不宜飲酒。
無情卻一臉的鬱鬱寡歡:“你說誰不勝酒力?難道我的酒量會差過你這個天天只喝清水的人?一天到晚說著清水好喝,清水最好,你倒說說看我跟你比,我酒量會差?”
鐵手一愣,只看那人長睫錯落,睫影映在那還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眸子裡面卻是一片忿忿,只差沒用眼刀砍他。頓時心頭一熱,吊了半天的心終於落回胸腔,無力地把頭擱到他的肩上,長嘆一聲。
無情眸子閃了閃,伸手欲推,卻又悄然放下。
月色正好,朗朗清空無纖塵,雲母屏風燭影深。
“成崖餘!”鐵手突然抬起頭來喝道。
倒讓無情驚了一驚,眼睛圓溜溜的睜著,想不到這個人還會有直呼自己姓名的時候。
“成崖餘,下次你再在我迎敵的時候昏過去,我、我、我就……就、就……”鐵手本來很有氣勢的想警告他,不準再讓他擔心,不準再不肯讓他保護,不準讓他再這麼心痛——但是,他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