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啊”的一聲,從橫樑上騰躍而起,雖然避開了一些暗器,卻不敢招架鐵手的一雙鐵拳,一側身,泥鰍般繞著橫樑翻了個邊,躍向另一側的立柱。
一擊不中,無情已經抓住身形一閃抓住牆邊一個座燈,借力一撐,擋在黑衣人面前,又是一把梅花鏢。
黑衣人急劇的後退,鐵手的雙拳又至,只見黑衣人順勢一斜身體猶如柳絛一樣閃在一旁,右手變掌陡然間發力,一掌擊向鐵手。
無情身體呈下墜之勢,卻向鐵手射出一支袖箭,鐵手側身抓住袖箭,正好躲過黑衣人的一掌。
“活捉他,他下了毒。”無情已經坐回輪椅中,一邊喝道一邊按下機括,射出一排柳葉刃。
鐵手聞言心頭大震,這滿滿一廳堂的武林好手,竟然被這人偷襲,後果不敢多想,鐵手暗地運上一以貫之神功,一掌拍向黑衣人右肩。黑衣人還要退,卻被無情的柳葉刃劃破左肋,一痛一縮,鐵手掌力又至,危難之中,那人回身,一掌擊出,與鐵手對了一掌。
鐵手的一以貫之神功乃諸葛先生親授,已經修習整整三年。他為人忠厚,三年來不分晴暑,從不間斷的紮實練功,已經小有所成。
最近一次得諸葛神侯指導後,諸葛滿意的稱讚:“你這孩子沉得住氣,可隱忍,可沉潛,這一以貫之的內功,你練得實在是不錯。”他如此不保留的稱讚,讓鐵手心中十分歡喜。
“只不過,你現在也到了突不破、衝不過的關卡之處了,”諸葛先生又慈愛的看著他,“小夏,要忍耐、要等待,要苦候大勢,勢至而衝缺,機至才可破關。到那時,你的內力,才會登上一個新的臺階。”
雖然沒有聽得很明白,但鐵手還是恭敬的拱手道:“是,世叔。”
“呵呵,不急不急,”諸葛先生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這關可能數年才至,可能明天就到,還是一個緣字、看你的武緣啊。”
所以,鐵手雖然有所小成,在江湖上得到一個“鐵手”的外號,卻仍然在苦思他的關是什麼,他要如何才能突破瓶頸,在武學上有所進益。
江湖之中,可作他對手之人已經稀少,一以貫之神功護體,哪怕連對數敵,他也不怕吃虧。
可是剛才一掌相對,只震得鐵手心頭欲炸,一股子血氣撲湧而來,在他五臟六肺沸騰,他捂著胸口強自落地,停在無情的燕窩前面,竟然站不穩的向後退了兩步,一腳踉蹌的踩到無情的腳上。
無情伸手扶住他,迅速點了他心脈邊幾處穴道,助他咽回那口血氣。然後按著鐵手的肩膀讓他坐下,又從袖中拿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裡。
“你中了毒,內力提不上來,並非他的掌力比你強。你先借著世叔的傷藥調整氣息,不要留下內傷。”無情冷冷的說道,聲音不大,卻讓鐵手心下坦然,依言開始調息理氣。
聽聞中毒,在座的群豪連忙調整內息,發現全身軟綿,內力渙散。
有些倉皇起身,有些拔刀動槍,有些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時人聲沸騰,十分惶亂。
忽然一宏厚而溫文的蒼老語音,壓住了全大廳的吵雜之聲,這聲音緩慢而有力,使得大家都靜了下來,聽他說話:“各位,今日是我席老頭子的六十生辰。我本早已不管武林之事,今日來賓,均是給我一份薄面的故交。來者何人,可否通報姓名原委,我自與閣下料理,還請不要驚我堂中賓客!”
各人隨聲望去,只見席轉石仍安然坐在廳正中大師椅上,揚聲說話,目露精光,卻是對著宴中突然出現的人。
黑衣人扯下蒙面巾,鐵青著一張臉說道:“席老賊,你昔日護鏢,我山寨的弟兄只是想借幾個銀子花花,你竟然帶著人殺光我山寨兄弟一百多人!可恨我當年技不如人,無法找你一血深仇。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踏遍大江南北,拜師求藝,幸有小成。又得老天開眼,一月前,我終於在嵩山上找到失落多年的無相藥譜,配置了這無色無味的魂失散,特地的來找你晦氣!”
席轉石一聲嘆息,“老夫當年殺孽太重,你要尋仇,儘可找我就是,我與你劃下道來,公平交手,你又何須連我這些賓客也毒害。”
“哼,你的朋友與你一丘之貉,我能殺自然就會多殺一個是一個!”黑衣人厲聲說道,目光冷冷掃過廳堂,被他看到的人中有人提刀欲上,卻內息渾亂,走不了兩步便頹然倒地。
“哼,這無相藥譜果然不假,你們內力用不上,自然是動不了手的!哈哈!”黑衣人仰天一笑,“老天有眼,今日我可血濺中原鏢局,為我被枉殺的兄弟們報仇血恨。”他目中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