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大了一些,江嶼伸了手,捏住了他襖子前胸,直接將人提了起來。
“江嶼!”
沈令善趕緊過去。
江嶼手裡拎著犬寶,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四腳朝天不停亂晃、跟小烏龜似的小傢伙也艱難的扭過小腦袋,黑亮亮的眼睛望著自己,嘴裡“咿咿”的響著……好像還很興奮。
沈令善看著有些無奈,把江嶼手裡提著的小傢伙抱了過來,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怎麼一副要拎起來扔掉的樣子?
江嶼眉目淡然的說:“我能對他做什麼?”他又不會真的扔了他,嚇嚇他罷了。總是哭哭啼啼的,要母親哄他。
沈令善也知道江嶼的性子,大概是在和犬寶玩兒呢,也沒有繼續問。
抱了一會兒孩子,才隨江嶼一道回正房,和他說了江嶸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看見了誰,若是永寧侯府的人,他應當也不認識吧。”
其實說的就是阮氏,只是沈令善不敢直接提,怕江嶼不高興。可江嶸是江嶼的親弟弟,阮氏還要來糾纏,那這件事情肯定是要讓江嶼知道的。
“倒也不一定……”他坐在她的面前,緩緩的說,“他屋裡有一副人像,是我父親昔日所作。”
畫得自然是阮氏。
阮氏離開的時候,江嶸的年紀還那麼小,一開始尚且懵懂無知,可漸漸長大,總是嚷著要母親的。給他一些寄託,大概會好一些……至少他知道母親的樣子。
沈令善想了想說:“那要不,我……”
“善善。”他忽然叫了她一聲,拉著她坐在身邊來,和她說,“這件事情你不用管。”
她該聽他的話,他說不要管,那她就不應該管,只是沈令善看著面前的男子,抬手撫了撫他蹙著的眉心,眉目溫順的說道:“你總是要我不要管這個,不要管那個,那究竟是什麼是我能管的?江嶼,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現在當母親了,你不能老是覺得我什麼都做不了……你不把我當成你的妻子嗎?夫妻之間不應該相互扶持的嗎?”
他再厲害,也有疲憊的時候;她再沒用,也總能替他分享一些。
江嶼笑了笑:“自然是當你是我的妻子的,昨晚你不是都那樣叫我了嗎?”
哪樣?
沈令善目光頓了頓,忽然回憶起昨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若非昨晚她特意吩咐魏嬤嬤早些叫她,今早她估計是要睡過頭了。鄭漪才剛進門,她這個長嫂可不能這樣給她做榜樣。
那樣叫他又怎麼了?他們都成親這麼久了,她那麼遲才真正的接受他,把他當成自己的丈夫,這樣叫他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沒有什麼好害羞的,於是對上他的眼睛,說道:“我難道不能這樣叫自己的夫君嗎?”
聽上去還有些小脾氣。江嶼握著她的手緊了一些,凝視著她說:“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然後繼續說道,“不過這件事情,的確由我處理比較好,嶸哥兒那邊我會去和他說。”
“你要告訴他嗎?”沈令善急急的問道。
江嶼斂了笑意,說道:“嶸哥兒也快十歲了,你不用只把他當成一個孩子,他有分辨和判斷的能力……”
好像說得很有道理,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對。沈令善想了想,才終於明白哪裡不對的,看著他道:“那你對我……”她比江嶸大那麼多,他不是還照樣當她是個孩子似的。何況十歲又如何了?十歲也是個孩子啊?她三哥十七八的時候都皮著呢。
一時倒是擔心起犬寶來了,他對自己的親弟弟都這樣的眼裡,那對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兒呢。她略微蹙著眉,他看在眼裡,不疾不徐的說:“他日後要娶妻生子,護著家人……你有我,這些事情想都不用去想。”
沈令善一雙眼睛亮了亮,忍不住看著他。好像就這麼簡單的……被他給說服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的?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自然要聽他的。沈令善看了他一會兒,彎唇笑了笑,接著和他說要同謝幼貞見面的事情:“……幼貞表姐一直想見見犬寶,你也知道我和她的關係,跟親姐妹一樣。就在八寶衚衕外面的那間茶館,我待一會兒就回來。”
江嶼的臉色沒有什麼改變,依舊很溫和的看著她。不過他的確不怎麼喜歡她和程家的人接觸,那謝幼貞已經是程家人了。不過他知道她和謝幼貞之間的關係,她並沒有什麼能說話的人,他也不能就一直把她困在自己的身邊,都給他生了孩子了,她也不可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