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的差不多了,雖然有人察覺到處死的人裡頭加了一個康字輩兒,但是似乎是義忠親王兒子的人,只是現如今太子之位才是有力可圖的,朝臣們便不約而同放過了這等事情,一個個都忍不住上書請立太子了。
甄應嘉是覺得皇帝潛意識裡是想立康和的,也跟康和交流過這一點,兩人都贊同在佔了優勢的時候,不用太過激進,因此這一輪上書,康和的人參與的並不多。
充其量只能說不要顯得太過突出而已。
皇帝收了一大堆請立太子的摺子,回覆一概都是留中不發。又過了幾日到了大朝會,皇帝掃了一眼下頭群情激昂的朝臣們,提起了這個話茬,“這些日子收了不少立太子的摺子。”
下頭立即安靜了。
“只是請立太子,卻無具體人選,不知道眾位愛卿怎麼看?”
依舊沒人說話,誰都不肯當這個出頭鳥。
半晌,內閣裡頭資歷最老的一位學士出來,衝皇帝行禮,開始了他的上篇大論,從上古說到先朝,又說到本朝,從立嫡說到立長,又說了立賢,但是洋洋灑灑一炷香的功夫過去,甄應嘉能出來這一位學士學富五車,然而就是沒有聽出來他的主張。
立嫡立長立賢,總之是皇帝怎麼來都行。
甄應嘉心裡暗暗笑了一聲,怪不得能混到資歷最老呢,不過有了這個開頭,倒是把下頭人的話匣子開啟了。
有人出來說三皇子居長,當立三皇子;又有人說六皇子賢能友善,當立六皇子;還有連朝都沒上過的七皇子,也是有人提議的,理由是聰明好學,必成大器。
至於康和,也有手下在康和的示意下出來推舉康和,理由還很充分,畢竟他的履歷別說跟六皇子和七皇子比了,就是年長的三皇子,也沒他這麼精彩。
況且除了這履歷,他還是皇長孫,還是嫡長孫,在曆法裡頭,他的繼承權是要比他所有的叔叔們都靠前的。
一開始皇帝還認認真真的聽著,只是後來朝臣們該推舉的都差不多說完了,就陷入到了相互攻擊對方候選人的環節,皇帝聽了除了頭疼再沒第二個感覺,道:“寫成摺子!朕細細看!”
接下來的幾次大朝會,似乎除了討論下一任皇位繼承者,再沒別的大事兒了,皇帝似乎也像是默許一般,不管說什麼都是照單全收。
幾次之後,戰火味兒越來越濃了。
有攻擊三皇子的,說他毫無建樹,別說開疆擴土了,連守成怕是都做不到。
也有說六皇子體弱多病,不是長壽之相,就算當了皇帝,怕是連處理朝政的精力都沒有,多半是要大權旁落了。
至於七皇子,什麼還是稚子的話說了不少,甚至還有人說他才智不過一般,傷仲永的事情從古至今發生了不少,況且他也沒仲永的才華。
還有康和,也是眾人攻擊的物件,還是主要的火力。
只是他的才幹履歷這一處實在是挑不出太多毛病,攻擊他的多半都是攻擊他沒有繼承權,要排在這些皇子後頭。
至於理由,聽起來也很是充分。
“……若是太子死在任上,那王爺繼承權便是來自太子,這樣才能說是嫡長孫幾位,只是先頭太子是被廢的,那這皇位的歸屬便是要落在在幾位皇子之間,至於皇長孫,怕是——有的等了。”
說話的人忍了忍,終於沒說“若是皇長孫想幾位,得等他的叔叔們都死完了”,畢竟六皇子的身子骨不太好,指不定這話說出來就要犯了忌諱。
甄應嘉看了這人一眼,記住了他的名字。
這一次討論太子的人選,便又無疾而終了。
下了朝,甄應嘉隨著康和一起去了王爺府。
早先來的都是甄家,那是因為康和還沒出宮,外頭一座宅園都沒有,現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王爺府,若是還去甄家也不是不行,不過總歸是有點勞師動眾,況且康和的新宅院的確不錯,甄應嘉便也不推辭了。
天氣漸暖,兩人坐在花園子裡頭小池塘上的涼亭裡,一人一張靠椅躺著,好不自在。
只是想起朝堂上的事情,康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般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他們太過胡攪蠻纏了,我原先想著隨大流稍稍上個摺子便是,哪知道這些人是生怕水不混,非得將所有人都攪下去才肯住手。”
甄應嘉聽了他的話,翻身坐起,倒了杯茶才道:“他們用這等法子對付你,那是因為你的優勢實在太大,陽謀用不了,只能用陰謀了。”甄應嘉將茶杯遞在康和手裡,道:“別說你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