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住他鼻尖,厲聲喝道:“你是劍仙城派出的走狗麼?”
聽她聲音,陰柔清脆,竟是個女子。晴川搖頭說道:“不是……”
不等他將話說完,她一劍劈下。晴川不肯跟她對攻,當即閃身避開。那姑娘想也不想,長劍回拖,橫腕一抹,直撩小腹。她出招陰險狠辣,倒像有什麼深仇大恨。晴川沒法容讓,無奈之下只好肇出匕首,隨手架開。車上另一人見此情形,急縱下來,護在雲望面前。
雲望揚聲喝止道:“他是同我一道的,你們退開。”
聽到這話,二人急忙撤劍讓開,恭恭敬敬垂手立在一旁。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收到訊號時便立時趕來。哪想中途走到前面土崗,卻見到咱們許多族人屍骨,身上插著劍仙城的兵刃。馬匹全部殺死,車輛亦被燒得七零八落,還當主人遭到毒手,十分惶恐。這些人下手好狠,無論男女都沒放過。”
雲望嘆一口氣,點點頭,沉思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這裡不能多留,咱們走吧。”
說著,她朝晴川斜了一眼,說道:“你不是要找人嗎?那便一起來。”
騾車別看外貌粗陋絕不起眼,內裡卻非常寬敞乾淨,整理得精緻舒適。羽族肋生雙翼,本來從不乘車。不過,此地未出人族疆界,自空中取道未免太過惹眼,易招是非。而單輛騾車行在大道之上則無人注目。
他們馬不停蹄一路向南,過白虎嶺,穿通天湖,順著無憂河疾行南下。每到一處城鎮自然有人接應,吃食住處一應俱全,照顧得十分周到。雲望那些手下外貌看來與普通人類沒什麼兩樣,便如傀儡劇團中的傀儡師一般,染了頭髮縫起翅膀,魚目混珠倒也難以分辨。這小姑娘自己不肯說,晴川猜不透她身份來歷,不再費心多問。雲望行事低調,心思縝密,不露半點破綻。直到出了劍仙城管轄的範圍,這才加快步伐,星夜兼程。漸漸道旁風景迥異,林木翠碧蔥蘢,再不似北地那般寒凍蒼莽的景象。
或許是到了故鄉,雲望神色不像往日那麼凝重,言語談吐之間變得和氣許多。她一路瞧著窗外景色,怔忪出神,眼中目光閃爍不定。過了會兒,只聽她問道:“你找長公主做什麼?”
晴川並不隱瞞,將自己的事掐頭去尾簡略說了一遍,只是未提自己和雪舞真實身份。雲望聽罷,點了點頭,說道:“這麼說來是為了你的情人了,不過這事也太難辦。芙蕖公主早年流蕩在外,下落不明,此事結果如何眾說紛紜。有人說她死在逃亡途中,有人說她死在追殺者手裡,也有人說她被捉回積羽城後遭到暗算,早被雲雋毒死了。這些說法真假難辯。”
晴川撫額說道:“我知道想要找到她的下落希望十分渺茫。但既然未有定論,只好冒險一試。羽靈長公主倘若客死他鄉,那麼我要找的東西自然也就找不到了。那時候……”
雲望看他一眼,問道:“那時候你的情人回天乏術,你又能怎樣?”
他聳聳肩,微微一笑,說道:“不怎樣,聊盡人事,聽任天意而已。這世上的事不可能盡如人意,做到哪裡算哪裡。”
雲望盯著他,瞧了半晌,彷彿有些迷惑不解。她以手支頤,說道:“據我所知,芙蕖公主雖然大有名望,不過卻不是什麼醫道高手。雪舞的傷勢,請她來治,恐怕不大對症。”
晴川用手比畫了一下,說道:“我不要她來治,我要她手裡一樣東西。當年汐族賞金巫師白角曾煉製過一顆靈魂寶珠。這法器後來傳說不知為何落在她的手中。白角精通靈魂術法,以其為媒施術,雪舞或許可有救。”
她“啊”了一聲,神色恍然,頷首道:“原來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難怪我見你身手舉動不似人族劍客的行徑,原來師承白角。汐族調教出的刺客,自然行事做派與眾不同了。”
晴川揮了揮手,說道:“說白了就是扒手。只不過別人扒的是錢袋,我偷的是人首級而已。”
雲望大感有趣,眼珠一轉,微笑道:“這麼一來,你要找她就更難了。即便僥倖找到她,她也斷然不會將白角的靈魂寶珠交給你。他們兩人正是仇家,聽說結怨結得極深呢。”
說到這裡,騾車羈勒,停了下來。外面駕車人躬身掀簾,兩人跳下地,抬頭一望,這裡正是比鄰無憂河的一座繁華市鎮。當街許多南來北往的商人旅客。雖已近羽族地界,不過由於東北方向便是各族聚居的祖龍城,因此亦能見到妖族與人類。雲望頭上裹了厚厚一層面紗,提步走入驛館之中。
雲望大搖大擺,直奔房內而去,將其餘事務丟給兩名手下打理。晴川抬眼一掃,窗外有個身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