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會這樣快便佔到上風。
晴川出手既快且狠,勢如拼命。二十招後,風間額上滲出冷汗,不由自主一步步朝後退卻。眾人一旁觀望,都提心吊膽。兩人鬥得太快,沒一會兒風間便退到崖邊。晴川賣個破綻,左肩斜靠,裝做腳下一滑。風間一刀斬向他右手手腕。晴川不等對方招數用老,翻腕扣住了他。
熊心急忙趕上。風間大急,心頭驀然掠過個想法:我要是活不成,拉你做墊背!當下拖住晴川手臂,兩人一起滾落。熊心搶到崖邊,差了一把沒能揪住。
晴川背後一痛,摔在那隻紙蠑螈脊背上。方才雪舞早一步駕坐騎沿壁滑過,恰好接住他們。熊心眼明手快,跟著躍下。紙蠑螈乘風而起,風箏似的飛開,離那懸崖越來越遠。
蠑螈背上四人仍舊爭奪“碎雷”。晴川與風間揪扭在一起,半空當中地方又窄,再大的本事都沒處施展。二人橫著一滾,晴川將他壓在身下,曲膝朝他小腹狠狠撞去。風間吃痛,手中一鬆,晴川一把將刀搶過。
“碎雷”已具靈性,不認族外之人。電光流轉,晴川頭皮發麻,眼冒金星,刀柄脫手滑出。忽見一縷銀絲纏繞,雪舞頭髮伸展,回頭將刀向熊心擲去。
風間眼看雪舞奪刀,當下朝她撲來。雪舞本來身體荏弱,被他一撞,跌下獸背,自空中墜落。晴川來不急多想,縱身跳下,一把將她抱住,兩人齊齊落入深谷。
晴川聽她輕輕說道:“傻瓜。”
這兩字模糊不清,卻無比甜蜜,無比滿足。
飄絮穿林,風動樹影,寒鴉投向林捎,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雪景。
過了不知道多久,晴川漸漸感到身上恢復知覺。他胸口發沉,低頭一瞧,原來雪舞躺在懷中。自獸背跌落後,他們兩個就緊緊抱在一起。幸好當時正飛過一段山崖,崖上長有許多樹木,墜落時先被枝條擋了一擋,而落地時地下鋪有厚厚的雪。所以,除晴川腳踝帶傷外,竟再沒什麼重大傷損,僥倖揀回性命。
他拍拍雪舞臉蛋,喊了兩聲,她全無回應。晴川按她脈搏,卻十分平穩。他心知這丫頭平時就愛惡作劇,假裝問道:“真暈了?”
見她仍是裝模做樣不回答,晴川將手探到她腋下輕輕一撓。雪舞生平最怕呵癢,立即發笑,跳了起來。不過她全身痠軟疼痛,站不起身,只好側坐到旁邊。雪舞做個鬼臉,說道:“好沒情趣,幹嘛撓我?”
他們兩人四下一望,這裡是個孤零零的山頭,四野白雪皚皚。前前後後,都只有綿綿群山。如果等到天黑,恐怕野獸出沒。晴川揀了根大木棍做柺杖,倚在雪舞肩頭,兩人蹣跚前行。他們沿著陡坡慢慢朝下走,地下本來就滑,山路又崎嶇,沒一會兒便累得氣喘吁吁。晴川見雪舞俏臉上汗水淋漓,於心不忍,說道:“我累了,咱們歇一會。”
雪舞本來就不習慣徒步走山路,早就支援不住。兩人找地方坐下,背靠著背。他們左近是一條盤山道路。一輛大車自南邊馳來。車前坐著個人類,他揮鞭策馬。晴川向地下摸塊小石頭,看準機會,抬手擲去。石塊不偏不倚恰好滑到輪下,大車猛地顛動,車伕嚇了一大跳,身軀歪斜,韁繩羈勒,剎住腳。
晴川趁機高聲道:“兄弟,我們兩個受傷迷路,在這裡轉了半天。勞你的駕,捎帶載我們一程,一定重重酬謝。”
車伕臉色發沉,看他後面跟著個汐族女子,大為好奇。晴川見他目不轉睛盯著雪舞,神色有些不善,便說道:“天快黑了,麻煩你將我們載到山下,隨便放在哪個村落附近就行。”
那人翻個白眼,不耐煩說道:“我的車不載人!”
晴川搶先按住韁繩,說道:“實在對不住,我們一個有傷,一個筋疲力盡,的確沒有別的辦法。若不快些下山,晚上就得待在這裡喂狼。麻煩你多少捎一腳,先謝謝你啦。”
車伕掉臂一甩,惡狠狠道:“都說了不載就是不載!哪來這些廢話!我看你是找打。”
晴川早見他一隻手在坐墊下摸索。不等他摸出,晴川將他胸口一揪,劈臉揪下車來。那人胖墩墩的身軀摔個四仰八叉,剛想起身,喉頭被人一腳踏住。
晴川搶過他手裡鞭子,摘下他腰間掛的酒葫蘆。晴川笑道:“多謝備車贈酒之德。”
那車伕直愣愣乾瞪眼,瞧他們揚長而去,口中道:“這兩人古里古怪,究竟什麼來頭?”
晴川一邊駕車,一邊輕推雪舞,說道:“外面風大,你坐到車裡去。”
雪舞掀開車簾,忽然“啊”了一聲。她說道:“這裡有兩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