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再在這般熱心。
“小郎仗義!劉叔一定幫你辦得妥當!”
劉縣尉卻是沒有客氣,接過錢袋,手中一沉,臉上立刻露出訝色,份量竟是不小。
剛出門,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們還跪在這兒幹什麼?滾遠點兒,莫要汙了李公子的府上!”
顯然那些戎人還跪在那裡,劉縣尉沒好氣的驅趕他們,免得礙眼。
“公子何必住在這裡,不是自己有木屋嗎?拿出來便是!”
妖女嫌棄這裡沒有人氣的宅子,李小白的儲物法器內有木屋,雖然不及帝都太平坊的李府,卻比這裡舒適的多。
“哈哈,清瑤,你不懂,這是情懷,這是念想!”
李小白搖了搖頭,在院子裡緩緩踱起了步,雖經歷了馬匪衝擊和折衝府軍的入駐,但是被破壞的卻只有極小一部分,這片宅子各處依然還是原模原樣,最多一些老朽不堪使用或過了火的木件被更換,但花紋雕刻依舊是原來的樣式。
一磚一石,一樹一院,門廊地磚,斑駁的苔蘚痕跡,李小白這具身體的原本記憶正在被一點一點喚醒,他就像一個旁觀者,看到每一處似曾相識的場所,都能啟用一段記憶。
歪著脖的香樟樹,樹杆上還殘留著些許痕跡,那裡曾經有一副鞦韆,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子抱著兩三歲的小郎在那裡蕩啊蕩啊,唱著動聽的歌兒,蕩得幾乎快要飛起來,滿院子都是咯咯稚嫩的笑聲。
月亮門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揹著包袱,手中提著寶劍,毅然往府門外快步走去,比他年紀更小些的一個少年正抱著四五歲,哭得鼻滋眼淚俱下的小郎,呆呆的望著大兄遠去的身影。
灰塵厚積的書房,二兄端坐在案前,神色肅目的揮毫繪畫,一個端莊女子的面目漸漸清晰,宛若真人,他對扒著案邊,滿臉好奇的小郎說道:“小郎,這是娘!莫要忘了!”
緊閉的木門開啟,清風一下子湧入廳內,陽光下,無數灰塵在飄舞,彷彿匯聚成幾個身影,阿爺在向被某個紈絝子禍禍的民家道歉,拿出銀兩賠償。
不知不覺間,李小白臉上爬滿了淚珠。
“公子,你哭了?!何事這麼傷心!”
大妖女好奇的看著李小白臉上的兩行淚痕,伸出手沾了一點,放入檀口中嚐了嚐,是鹹的。
蛇是沒有眼淚的,魚也是。
小紅鯉滿臉不解。
“是我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啊!”
李小白微微閉上眼睛,原以為早已經模糊到淡忘的記憶碎片會隨著時間流逝而徹底消失,可是它們仍舊在那裡,靜靜的等著今時今日再次觸景生情,從未消失過。
“原本主人?公子的身體不是自己的?”
大妖女瞪大了眼睛,她還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說法。
“本公子是域外天魔,借這具身軀奪舍還魂啊!”
李小白用袖子揮去眼淚,半真半假的笑了笑。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兩個妖女卻是不會在意的。
莊周夢蝶,或者蝶夢莊周,未必是奪舍,或許也可能是如夢方醒,魂歸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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