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李富貴保持著雙手持槍的前刺動作,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天空中,一面黑色小旗懸空迎風飄動。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
術士十分不屑地抬起手,掌心上方平空出現一團雞蛋般大的赤紅色火球,隨即包裹住紅纓槍的槍頭,迅速向槍桿尾端及大管家的雙手蔓延而去。
李富貴的身體微微顫慄,臉上不斷冒出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可是無論他怎麼掙扎,好像身體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一般,依舊紋絲未動。
腳下的影子伸縮不定,似乎有東西在裡面遊動,卻看不清楚究竟是何物。
火光順著紅纓槍一點一點向李富貴燒去,就像之前將他的弟弟李滿倉燒成飛灰那樣,術士就像一隻戲弄老鼠的貓,欲將這兄弟二人先後享受法術火焰的吞噬。
“該死的術士!”
李大虎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搶上前去,欲救下自己的大管家。
他的右手悄然隱入袖管,正待發動時,天邊閃過一道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過術士頭頂上空的那面黑色小旗。
術士臉色大變,先是一陣鐵青,隨即漲得血紅,就像塗了一層紅漆,隱隱泛著黑紫。
噗!~
一口黑血猛然噴了出來,臉上詭異的紅色如潮水般飛快退去,只剩下面若金色。
與湮魂旗之間的聯絡被強行切端,使心神相系的術士當場遭到了重創。
眼睜睜看著紅纓槍上的灼人火焰即將燒到自己身上,然而被壓制的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的大管家李富貴莫名感到身上一鬆,當即毫不遲疑的扔掉已經燒掉了大半截的槍桿,疾退數步,從腰後把出一支牛耳尖刀,警惕地望向那個可怕的術士,不敢再輕舉妄動。
方才若是遲上片刻,他就會像一支人形蠟燭一樣被點燃。
“富貴,沒事吧?”
李大虎衝到大管家身邊,一臉擔心的上下打量著他。
“老大,我沒事!”
李富貴搖了搖頭,他又想起自己慘死的兄弟,不禁悲從心來,恨不得將那個術士剝皮拆骨,食肉飲血才能消除他心中的仇恨。
附近的馬匪們個個滿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術士大人好像受了傷。
一陣說話聲從天空中傳來。
“噬魂聚怨,沒想到居然能看到這種邪道法器,那邪術士!當我們這些正道不存在嗎?”
若隱若現的劍光一轉,準備將那面墜向地面的小黑旗撕得粉碎,突然另一個聲音響起。
“師兄,等等!先別毀了它!”
“怎麼?師弟!”
即將觸及湮魂旗的劍光陡然轉向,險到毫巔的擦邊而過。
饒是如此,試圖與小黑旗重新建立聯絡的術士再次遭到劍光餘威衝擊,又吐了口黑血,一頭從馬背上栽了下來,充當怨毒的望向天空。
地面上一片譁然,所有的馬匪知道,術士大人絕不是無緣無故的摔下馬來,他們紛紛抬起頭望向天空。
在下一秒,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兩隻碩大無朋,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羽的雪鶴撲扇著翅膀從天而降,鶴背上還盤坐著兩人,青衣背劍,長穗流蘇隨風而蕩,好一副神仙子弟的模樣。
其中一人伸出手,即將墜落在地的小黑旗就像突然有了生命,轉向投入他的手中。
“這面小旗雖然邪氣繚繞,但總歸是一件法器,不如留下將其用在正道,也算是贖罪了。”
“也罷!只要不再為禍蒼生便可,不過以後若是有機會,還是得將其毀去或超度了才是。”
“是,師兄!”
兩人之間的對話不帶一絲煙火氣,甚至沒有多看地面上的術士與馬匪們一眼。
將他倆吸引過來的,似乎僅僅只是那面吸聚了不知多少陰魂與怨氣的黑色小旗。
“正道?哼!裝模作樣的傢伙!”
從馬背上跌落在地的術士從懷中掏出一把黃表紙拋灑向天空,雙手飛快結印,猛地噴出一口精血,血霧眨眼間追上黃表紙,淡黃色的紙面上多了一絲嫣紅,眨眼間出現無數細如髮絲的脈絡,凝結成詭異的符文。
就像有無形的雙手,紛紛揚揚飛舞的黃表紙自行摺疊起來,變成一隻又一隻紙鳥,隨即莫名燃燒起來,化作火鳥,衝向落向地面的兩隻雪鶴,每飛出一尺,體形就自動變大一分。
轉眼間十餘隻火鳥在天空中飛舞不休,當它們抵近雪鶴不到三丈距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