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刀弄槍的“粗人”如今可是風光無限,因為有未來的皇帝撐腰了嘛!而文官系統也並沒有在表面上顯現出太大的牴觸情緒,李荃還在李峮手上,他們在救出李荃之前,投鼠忌器。
李峮一登臺,立刻下令全國進入戒備狀態,各地兵勇齊出,嚴加管制,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文人只能束手待斃。而在他的強力高壓下,並沒有因為皇帝驟逝、太子“失蹤”等種種不利因素而出現混亂,李峮的治國能力,可見一斑。
以上種種其實都在人們的意料之中,但接下來的事情卻讓眾人、包括李峮自己的黨羽驚詫莫名。
他竟執意要立“先帝遺孀”,貴妃唐水笙為皇后!
滿朝譁然。
如果說他想要納花昭儀月顏入後宮,倒還不至於令人驚訝。畢竟他和花月顏的姦情也算是促成這次宮廷政變的直接導火索之一。但為何又扯上貴妃水笙?扯上還不打緊,居然到了要立為皇后地地步。皇后是誰?母儀天下,與皇帝平起平坐的人物。清白女兒家想要做上這個位置都不容易了,何況是名義上地後母?
“陛下,萬萬不可啊!”方凡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陛下如果執意要立貴妃為皇后,那要置子矜妃於何處?天下將怎麼看待陛下?陛下立足未穩,如果此刻再自毀牆角,後果不堪設想哪!”
沒想到李峮皇位都還沒坐穩,便想做此悖逆天下之事,好不容易他們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李峮自掘墳墓?!
子矜妃便是指的李峮的正妃趙子矜,本來,依照排位,李峮即位後便應將她立為皇后,如果水笙做了皇后,她又該怎麼辦呢?
李峮卻眼皮都不眨一下,想也不想說道:“子矜就讓她做貴妃吧。至於天下人的評說……朕已經做了那麼多了,再多幾件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他說地是自己奪宮弒父篡位的事情。
“陛下……”方凡頓時感覺秀才遇到兵,有點無處著手的感覺。還想再勸,卻聽到李峮一聲冷哼,“皇室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外人來指手劃腳?!”
此言一出,方凡只好閉上了嘴
作為當事人的水笙雖亦覺意外………按她本來的打算。李峮即使丟不下她。最多也只會將她納入後宮而已,卻萬沒想到他居然要將她立為皇后但心下卻又並不是感到很難以理解。那日。奪宮之時,她便覺察出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的眼神,彷彿她才是這一事件的源頭根本似的,恨極、偏又愛煞,生與死,無從選擇。在她看來,立後,已經不單純是一個新帝、一個王朝地事情,對李峮來說,已經殺害了自己父親的他,似乎是要透過這種形式,說明些什麼,證明些什麼,又或者……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一種無言地宣誓!
染血後的宮廷,雖然血跡已經擦洗乾淨,空氣中卻仍然似乎飄蕩著淡淡地血腥味。屍體早已掩埋,破敗地草木也重新植過,窗明几淨,看似與以前並無二致。但宮人早已不是原來的宮人,“先帝”地嬪妃各自瑟縮在自己的宮中,那夜的血腥嚇壞了她們,尚不清楚對於她們,這位“暴虐恐怖”的新帝會作何處置。
忠於“先帝”的宮人們大多已被誅殺,剩下來的無不心驚膽顫,惶惶不可終日。宮廷整日沉浸在低迷緊張的氣氛中。雖有那些新進來的宮人們、新帝的嬪妃們臉上帶著十分的喜氣,卻也無法將這份喜悅蔓延到所有人的心中。
水笙坐在窗前,手中一杯清茶,望著窗外的花紅柳綠,神思渺渺。
暖暖春風拂過,輕紗曼卷,百花爭豔,桃李峮叢中笑。然而這股春暖卻沒有傳遞到水笙臉上,她看似眼望前方,眼光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皇上駕到…響亮的聲音,宣示著天下最尊貴的人到來,她卻仍舊坐著,一動不動。
李峮大踏步走進來。
跟他的父親不同,他繼位之後便勤於國事,尤其在李荃被囚,朝廷多數官員消極怠工的情況下,如果不日夜盯著,怕是要亂套了!
看見水笙不理他,倒也不見怪,自顧自在宮女的侍奉下除下外衣,坐到一旁,自有人奉上熱茶點心,他瞄了一眼,眼中沉凝無波。
自從奪宮之後,他便夜夜宿在此處,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然而跟外界的揣度不同,水笙於他,既不熱情也不冷漠,兩人在一起就彷彿是兩條平行線,你行你的,我走我的,互不交集。
他卻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也並不很想打破這種隔閡。
終於。他緩緩走到水笙身邊,一同看向窗外:“你倒是悠閒。”
“殿下不是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