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王城可經不起這連續的折騰。
最關鍵的是,耽誤了這麼多天,江塵懷疑,那西北絕地的界碑之境,恐怕是守不住了。
界碑之境的修復,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在沉香谷的界碑之境,之所以能夠修復,那純粹是因為上古聖一宗在那裡留下了許多資源。
那些資源,那些靈石,保證了界碑之境的修復。
可是,西北絕地,會有資源留在那裡嗎?江塵是抱著懷疑態度的。界碑之境可不是一般般的法陣禁制。
那可是作為界碑來製作的大手筆,工程之巨大,耗費之多,絕對是超乎想象的。
江塵的少主府有一個九微飛花陣。這陣法的消耗,就已經非常誇張了。
可是這個陣法的消耗,跟那界碑之境一比,完全是一根大腿毛,什麼都不是。江塵修補過一次界碑之境,對界碑之境的瞭解再清楚不過了。
“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徐青璇急得直跺腳,她跟江塵一樣,也是極度重感情的人。對月神教,對師尊,她同樣感情很深。
“青璇,你月神教關鍵時刻,有此擔當,我很佩服。只是,琉璃王城一戰,耽擱了這些天,恐怕西北絕地的局勢更加糟糕了。那界碑之境,能否修復,也是一個未知數。此事,我們必須做好界碑之境無法修復的打算。”
“修復不了?”徐青璇花容失色,“那……那苦蠻族……”
想到苦蠻族入侵,人族從此陷入無邊無際的戰爭,陷入苦蠻族的噩夢,尤其是他們月神教,必定首當其衝,徐青璇的眼中,一下子變得無比沮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青璇,這幾天我感悟了很多,我這些年來,沒日沒夜為人類疆域的大勢奔走,為人族的命運奔走。結果如何?這些年讓我疲於奔命的,並不是我一直最擔心的魔族。”
徐青璇妙目之中,流露出不解之色,她還有些不明白江塵的話。
“沉香谷秘境,人族的各宗強者,毫不猶豫投靠天魔魔主。等我從沉香谷秘境出來,丹火城組織北方同盟作亂;北方同盟剛剛鎮壓,又來了一個什麼風雲教。風雲教本來已經要覆滅,又冒出一個人族隱士強者……這一環扣一環,讓我疲於奔命!說不好聽點,簡直是被牽著鼻子走。”
徐青璇心中微微一動,她隱隱有些理解了。
“說到底,這些麻煩,都是**,都是人族的內訌!所以,我在考慮,是不是這些年,我做的太多了,導致人類疆域很多人,整天渾渾噩噩,完全沒有危機感。遇到事情,也完全沒有擔當,沒有骨氣。或許,苦蠻族真的到來,對人族而言,未必是壞事!”
江塵這番話,多少有些激憤的意味,但也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思考的心得。
他覺得,人族這些年,過的太安逸了,導致上古先人的血性,已經蕩然無存。這樣的一個族群,或許讓血與火洗禮一下,才能真正幡然悔悟,才能找回上古先人的血性。
否則,永遠是這樣渾渾噩噩,不知所謂。
江塵這些年,就跟做保姆一樣,哪裡有麻煩,就去補哪裡。
到頭來,人族就跟一個破草屋一樣,還是到處漏風漏雨,局勢非但沒有變好,反而日漸變壞。
所以,江塵在懷疑,當這種大勢來臨,自己這般到處補漏,真的有意義嗎?
說到這事,一旁的井中大帝忽然開口道:“少主,你這些話,讓我想起某本上古典籍裡,記載著一位上古大拿的一番話。”
“什麼?”江塵好奇問道。
“那位上古大拿參加過上古封魔之戰,他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戰爭,可以毀滅一個族群,也可以昇華一個族群。”
“他還打了個比方,說即便是大草原裡的一群羊,如果大草原裡放進一群狼的話,這群羊多多少少都會更有血性一點,會更有危機感一點。他說,毀滅一個族群的,往往不是戰爭,而是安逸和無知……”
江塵聽完,一拍大腿,眼中一亮:“說的好!這位上古大拿,絕對是高人啊。這番見解,確實道出了我心中所想。”
江塵這些日子,其實就在思考這些問題。
自己一直擔心魔族,擔心各方勢力入侵人族,擔心生靈塗炭。
可是,他為之操心的這些人,他們自身反而沒有任何危機感,沒有任何血性。這樣的一群人,真值得他去守護,值得他去奔命嗎?
江塵以前,受孔雀大帝影響,覺得這一切是理所當然。能力越大,責任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