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剛到華振路復興路交叉路口便被徐迦沿找來的人擋了路,兩輛裝滿橙子的大貨車迎頭相撞,車上水果滾了一地,車子也半翻在馬路上。
這邊馬路本就狹窄,兩車這麼一撞,直接將馬路堵死了,過往車輛除了等待交警處理就是繞行。
無論哪個,起碼得耽擱二十分鐘。
喬澤偏頭瞥了眼手錶,手掌重重往方向盤一推,將車子靠路邊停了下來。
“你開車繞過去,我去對面馬路攔車。”
吩咐完,喬澤已推門下車。
馬路上早已因這一意外事故聚集了不少人,車子人流都停在了路上,還有不少人去哄搶水果,整個路段被擠得水洩不通。
喬澤寒著臉,硬生生從人牆裡擠出一條道,去了對面馬路。
來往車子不少,但地段便宜,不好打車,連計程車影子都沒有,打車軟體也沒人接單。
喬澤眼看著錶盤上的小點在一點一點地遠離,前所未有的焦灼穿過肺腑,燒灼得他眸光發寒,連攔了幾輛車無果後,硬生生逼停了一輛靠近的私家車。
“抱歉,借下車。”他將司機從駕駛座上拉了下來,一邊給唐遠打電話,“先過來幫我處理個事。”
匆匆和司機道了個歉便將他交給了唐遠,自己上車而去,幾乎將車速踩到了盡頭,但還是因為路上的耽擱晚了一步,眼看著路渺在城中村有短暫停留,沒等他趕到,人又從村後撤離,往西北方向深山老林駛去。
那一邊再進去便是九曲十八彎的盤山路,以及地勢錯綜複雜的山林,要找人越發困難。
喬澤想著要在路渺被帶進山前將人攔下來,一路幾乎沒喘氣,直逼徐迦沿的車子,終於在山道入口拉近了和他的距離,手握著方向盤一個利落打轉,將車子打斜著擦過徐迦沿車子,想從前面將他車子逼停,卻在並駕而行時,眼角瞥見了車廂的兩個男人時,臉色微微一變。
副駕上的陌生男人完全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突地朝他舉槍,子彈直射而來,喬澤上半身下意識一俯,腳踩著油門,避開了穿頭而過的子彈,車子擦著山路邊緣險險滑過,他另一手也很快掏槍,反手便朝車裡那兩人放了兩發子彈,其中一發剛好穿過擋風玻璃,擊中了司機肩膀,司機吃疼鬆了手,車子失控往前衝,副駕上另一人急急去握方向盤,喬澤趁機一槍擊在了那人手腕上,他手中的槍掉落在地,失控行駛的車子隨著喬澤擊在兩個前輪上的子彈而搖晃著停了下來。
喬澤推門下車,上前將兩人從車裡拽了下來,手往兩人身上迅速一搜,很快在副駕男人口袋裡搜出了一塊晶片,那是當初植在路渺體內的定位器。
喬澤眸色一冷,手臂直直掐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
“徐迦沿呢?”
“早走了。”那人脖子被掐得臉色慘白,“具體去哪兒我不知道,但他早已經安排好了逃亡路線,隨時……”
喬澤一把甩開了他,找了根繩子將兩人手腳一捆,直接扔路邊,給唐遠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處理。
回去路上,喬澤給劉副打電話,讓他派人去機場車站港口等各個關卡臨檢,自己開車返回了城中村,但還是遲了一步,那裡已人去樓空,徐迦沿和路渺下落不明。
徐迦沿的一記調虎離山讓他錯過了找到路渺的最佳時間。
而且他的車給了其他人,他開什麼車離去,以何種方式離去,都讓調查變得困難,喬澤無法透過路況監控查詢徐迦沿蹤跡。
長指重重捏了捏眉心,喬澤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先回了局裡,讓人傳喚了徐洋陳琪夫婦和徐迦芊,都不知道徐迦沿下落。
徐洋和徐迦芊還算冷靜,陳琪整個都要瘋了,在審訊室就對路渺罵開了,什麼狐狸精什麼闖禍精不知道上輩子欠了她什麼這輩子要這麼禍害她家,怎麼難聽怎麼來。
喬澤原是在監控室裡,看她罵得愣是沒憋住那口氣,轉身就想出去教訓人。
在這個圈子打磨沉澱這麼多年,喬澤脾性早已被磨平了稜角,性子向來冷靜沉斂,鮮少會因為別人幾句話動怒,但看著螢幕裡對著路渺聲聲大罵的陳琪,腦子裡都是路渺的樣子,委屈的,隱忍的,呆愣的,乖巧的……甚至是她拔槍頂向自己太陽穴時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的人生是被陳琪一手毀掉的,她從沒怨恨過任何人,憑什麼要受這種無端的指責謾罵。
沈遇也在,在他出門前拉住了他,陳琪不涉案,他並不適合在非罪犯面前暴露自己。
喬澤自然是明白,這種無力感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