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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澤垂眸看她。
路渺有些不自在,垂下了眼瞼,低聲道:“肖隊肯定不會有事的。”
喬澤長吐了口氣,視線重新落回遠處的萬家燈火。
“我十六歲選擇讀警校,對這個行業並沒有什麼認知,就一個少年英雄的夢想而已,總覺得舞槍弄棒,拳打腳踢,是一個很帥氣的工作。”他突然開口,聲線低沉清淺,語速平緩,“後來慢慢接觸這個世界的骯髒黑暗,甚至為了工作,被迫去融入這份骯髒裡,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我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我有家人,卻形同沒有。我不能聯絡他們,不能告訴他們,我到底在做著什麼樣的工作,他們甚至不敢對外說起,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哥哥。因為我,他們離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極盡可能地淡化我的存在,生怕他們無意說錯的一句話,會要了我的命。”
“我參與緝毒工作將近八年,這八年來,我看著曾經一起把酒暢談的兄弟,一個一個的,只剩下一抔黃土,甚至連墓碑都沒有。”喬澤扭頭看他,“他們很多人和我一樣,有家人,卻勝似沒有,有些還可能得承受來自家人的誤解。”
“很多時候,他們至死都沒機會和家人說清原委。他們帶著遺憾離開,他們的家人,卻不得不帶著悔痛繼續生活。”
喬澤轉身看她:“誰不想安穩度日,但這個世界,有私慾,就會有罪惡,有罪惡,就不可能安穩得了。總要有一部分人,為它的安穩犧牲點什麼,也總得有人,心甘情願維繫這片安穩。”
他突地張開手,將她摟入懷中。
“我沒事。”他說,“不管什麼結果,我都接受。”
“但該為他們償命的,我一個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