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蒼白色,看著束誠的兩隻眼睛冒出火來。
“你就是那隻妖怪!”
然後溫嵐氣呼呼地走開了。
***
沒錯,那天晚上我去聽了音樂臺。
其實對這種節目我本身是沒什麼興趣的,不過因為束誠喜歡而愛屋及烏。夜深人靜,連平時跟電視節目鬥爭到底的老媽也進入了夢鄉,我卻塞著耳機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今天的主播是個男的,並非我們的心理老師。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我聽到了束誠的聲音。
他的聲音任何時候都是那麼清澈。
以電波的形式,束誠的聲音飄蕩在城市的上空,帶著過濾後的涼意,蔓延。
“我知道,明天是你的生日,因為沒法當面跟你說生日快樂,所以藉助這裡表達:我非常喜歡這個節目,已經是近三年的老聽眾了,我知道你也許會來聽,如果你可以聽到那就太好了,一直想說卻沒有勇氣說出的話是,我喜歡你。”
當束誠說完這一段話後,主持人被感動了。
他本來應該立即放一首歌曲,卻沒這麼做,而是接著束誠的話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憤怒極了,特別是男主播近乎無聊地問起束誠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的時候,我簡直怒了,我真想一把將收音機砸在那男主播的腦殼上。
他破壞了束誠努力營造的這份隱忍內斂的表白。
我喜歡。
後來放出的那首歌是五月天的《天使》。
我確定那個晚上我做了N多好夢,最美好的一個是我和束誠在美好的星空下,並肩躺在草地上,我們像王子跟公主一樣牽著手,世界很安靜,只有星星朝我們眨著眼,我能感覺到束誠轉過身,深情款款地凝望著我。我心裡的話卻是“看什麼看呀,想吻老孃就快點吧,老孃已經等不及了”,於是等不及的我立刻轉過身,把一張嘴靠了上去……
與此同時,我的世界爆炸了。
因為我媽特彪悍地扯飛了我的被子,手裡握著一隻鏟子朝我指手畫腳。
“太陽都照屁股了還賴在床上不起,你想懶死啊你!”
“幹什麼呀你?”
“你的電話!”我媽把電話遞給我。
“誰呀?”因為好夢被打斷,我一肚子怒火,“沒事一大早打什麼電話呀?”
“啊,是我。”束誠的聲音。
“啊啊——早上好。”我就跟被注射了興奮劑一樣,立刻興奮無比,“束誠,有什麼事啊?”
可能是我由慵懶轉為活躍的速度實在飛快,我媽朝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雖然接下來束誠的拜託實在沒有創意:“你能代我寫一份作業嗎?”
“……”
“是這樣的,這個週末我們樂隊要排練,所以拜託你了,你學習那麼棒,一定沒問題的!”束誠的聲音格外清越,聽起來就是舒服,“拜託了,回頭請你吃哈根達斯。”
我徹底被這個小男孩征服了。
別說抄個作業了,就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啊。
“沒問題,交給我好了。”我拍著胸脯說,好在對方看不見。
“那謝謝你呀。”
“嗯,也謝謝你昨天送給我的歌。”我不假思索地問道,“我奇怪你怎麼知道我今天過生日的呢?”
束誠頓了一下,對於我主動提起這件事,我想他一定不好意思,所以有那麼一小會兒他沒講話,電話裡是一段被放大的空白的寂靜。
然後他說:“不用謝的。”
掛電話說再見之前的最後一句話,束誠又說了一遍“生日快樂”。我就像是吃了全天下最好吃的生日蛋糕那樣甜蜜、開心。
掛了電話,我媽一臉神秘地飄過來。
“你男朋友?”
而在聽完我對美好夢境的描述,溫嵐則更為直接。
她說:“很黃,很暴力。”
雲朵次第 第五章(1)
***
“喂,楊雲琅,你點滴完了沒有?”
每次張文銘來看我的時候都是這樣沒心沒肺地在走廊上就叫起來,然後就有護士立刻衝過來對他一邊飛白眼一邊呵斥著說:“這裡是病房,請你不要大聲喧譁。”他每次都滔滔不絕地給我講學校裡的一些好玩的事。
我們倆就像是真的成了別人眼裡的所謂的“好朋友”。
我囑咐張文銘去叫護士,我的點滴瓶裡面藥水已經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