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天,楊雲琅的思緒都沒有得到安撫,他走到張文銘身邊,輕聲說對不起。
張文銘冷冷地回應:“這下你滿意了吧!”
***
我就是一個素數。
除了能被1和自己整除以外,沒有辦法被其他任何數字整除。這代表著孤獨和沒有朋友。
就好像有什麼開始塌陷了。
我聽見異樣的聲響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我抬起臉,天空開始漏下雨來。
操場上有人喊我:“楊雲琅,快回教室呀,你站在那兒發傻呀!”
是非對錯混在一起,我無法分辨。原來世界是如此詭異,人心是如此複雜,我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另外一面正朝我撲來,如同被風暴席捲起來的近10米的巨大黑浪,將弱小的我,在瞬間吞噬。
再也沒有光亮。
我是這麼容易地讓他人和自己都產生厭惡感的人。按照我們老師的邏輯和判斷:“你這樣的人,遲早有一天要被社會淘汰!”或者我媽的說法更為準確,“你這個樣子一個朋友也交不到的。”
可我還是遇見了張文銘。
如果我們還算是朋友的話。
所以被包裹在各種安慰和表揚聲中的張文銘冒著大雨從教室中朝我跑過來時,我難為情地逼迫自己從牙縫裡擠出了3個字。
聲音小得估計連蚊子都聽不見。
所以對方很是疑惑地問了句:“你說什麼?”
我又說了一次。
“啥?”
我開始懷疑張文銘是在故意刁難我。
“對——不——起!”
然後他的面部表情僵死了一分鐘,復甦之後就是面部肌肉的持續抽搐。他一邊笑一邊拍著我的肩膀說:“挺難得呀,你。就憑這句話,我也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跟你絕交呀!”
“呂小希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張文銘接下來的話的確證明呂小希沒什麼大問題,“晚上我們3個一起吃飯吧。”
“不了。”
“去吧。”
“我得早點回家。”
“回家那麼早幹什麼?”
“寫作業。”
“把你手機給我。”
“幹什麼?”
“給我就是了。”
“不給。”
“你跟我廢什麼話!”張文銘一把推開我的手,徑直把手伸進我的口袋,不顧我“啊,啊,別亂動我的手機”之類的語言警告,在他得逞之後,順利地翻開手機,找到我媽的電話號碼,不等我撲上去,他已經在跟我媽講話了。
講電話時的張文銘像變了一個人,被陽光照耀著的乖巧少年,眉眼都笑著,連聲音聽上去也像某種溫良的小動物。“阿姨好,我是張文銘。”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