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抱著孩子,邊往回走,邊笑眯眯的丟下句:“喊她出來不就成了?”
李青志攬著妻兒往馬車走,卻突然感覺到背後有道視線盯著。他狀似不經意的回頭,便看到剛剛那位叫小嶽的年青男子,臉憨笑的看著這邊。
對上他的目光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李青志沒有放在心上,收回了視線。
馬車離開後,小嶽看了看周邊,或是陪妻子,或是陪妹妹來的男人們。輕輕嘆了聲,嘀咕道:“算了,臉面沒有媳婦重要。”
說完便仰起頭,扯著嗓子對店裡高聲喊道:“娘子,娘子,為夫知道錯了,你就原諒為夫這回吧!”
“娘子!娘子?夫人?媳婦?”
直喊了有小半刻,店裡傳來道女子惱羞成怒的聲音道:“嶽永深,你給我滾回去等著!”
周圍的人都忍俊不禁起來。
董文陽忐忑難安的等了倆天,沒見相府有什麼舉動,頓時狠狠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皇貴妃,到底是做了什麼,但是顯然相府並沒有要打壓董家的意思。
放下心的同時,他便將這個訊息快馬加鞭的,送回了董家老宅。倆天后,收到了信的董家人,露出了個含悲帶淚的笑容。
“哈哈哈,百多年啦,我們董家又要回去了!百多年啦,我們不敢提起先人,不敢對人說,我們就是曾經的那個董家!”
族長董修平已經年過六十,他摸著已經花白的鬍鬚,眼眶含淚的道:“吩咐下去,準備三牲六畜等應器物,今日開祠!”
在此地繁衍了這麼多年,董家在當地已經是大族,上上下下老少少的族人加起來,烏泱泱的擠滿了董家周圍的道路。眼望去,少說也有近三千數。
董修平帶著族人祭拜過祖宗牌位,帶著嫡支的幾房人,進到了另間暗室裡。這裡同樣也擺滿的牌位,但是從上面刻著的名字,卻可以看出此處牌位全是女子。
董門方氏年五十。
董門何氏年四十。
董門劉氏年三十九。
董門淑珍年三十四。
董門淑珮年二十六。
董門清柳年十七。
董門清梅年十五。
......
董門清桐之女年五日。
董修平站在最前方,轉過身對著跪了地的董家人,雙目赤紅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他渾身顫,抬起顫抖的手,指著上方近百牌位,聲音嘶啞的道:“看到了嗎?這些牌位承載了董家百多年的血淚!”
這百多年來,嫡支的孩子們不論男女,只要滿了三歲,便會帶來這裡,聽著長輩泣著血,訴說著董家這些枉死的人,還有百多年前的屈辱。
董修平喊著長子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跪著的中年男子,用力的磕了三個頭,忍著悲淚道:“老宗祖是麗河王氏女,嫁入董家三十年,武安三十三年外出,被人當面羞辱,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保董家清名,頭撞死在當場。”
董修平指著次子,又問:“你呢,你知道她是誰嗎?大聲點!”
“姑祖母嫁入陽陶佔氏二十年,育有子倆女,武安三十三年被強行送回董家,頭撞死在鎮宅石獸前。同樣被遣回的倆位姨祖母緊跟其後,血濺當場!”
“她!”
“姑祖母十三同紹縣6氏定下婚約,武安三十三年6氏登門退婚,不堪羞辱當夜自裁!”
“還有她!”董修平指著下方,最小的牌位,盯著在場唯的女子道:“你來說,她是誰!”
這麼多年來,嫁入董家的外姓女,只有當家主母才有資格踏進這裡。被問到的中年婦人,同樣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
她字句的道:“她是姑祖母之女,不過剛剛出世,便同姑祖母被幽禁在屋子裡。姑祖母剛生產,餓了倆天后便沒了奶水。”
“姑祖母以血餵養了倆日,血盡的姑祖母先步而去,她活生生的餓死在屋中。待老祖宗帶人去找,只剩下把細瘦的幹骨。”
董修平佝僂著腰,字字泣血的道:“很好,你們都記得,董家的這些血淚,我們要代代的傳下去,絕不能遺忘!”
他仰天悲呼:“老祖宗們啊,你們在天有靈就睜大眼睛看著啊。您們的子孫後代,現在就要站到人前,就算是死也要洗刷掉你們的血淚!”
董家的人自記事起,這份屈辱就刻在他們的骨子裡。男子揹負著血淚,時時刻刻都等著有天,能將這血淚擦乾淨。
女子更是身戴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