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謙不慣喝酸甜的茶,皺皺眉頭,也順便放下杯子,答道:“今天我也見到了謝存昕。”
劉老太君掃了一眼韓雲謙,話鋒一轉,說道:“十五寶生過了生日就虛歲十六了。這些天她一直病著,我們這些大人倒把她的及笄之禮也耽誤了。”韓雲謙欣慰笑道:“確實,這件事情我也記著。”劉老太君難得一笑:“你驛站那裡太過偏遠,這次禮數還是在劉府辦吧。咱們也好請些世家女眷過來。”韓雲謙猶豫一陣,欲說話,想想還是沉默一陣。
劉老太君頓了頓,慢慢說道:“待寶生辦了這個禮,你可有打算。”說完斜眼看著韓雲謙。韓雲謙抬頭望望劉老太君,欲言又止,最後立起身來踱了幾步,陳陳說道:“老夫人,韓家族人也多次來信商討此事,我想帶寶生回豫章府。”
劉老太君正端著茶碗,聽得如此,手上一晃,茶水險些撒了出來,旁邊的丫頭連忙上前端走了茶碗。劉老太君說道:“你倒是現在才告訴我!”韓雲謙欲言又止,只聽得劉老太君愴然繼續說道:“當年你帶走了我的女兒,難道現在還要帶走寶生!”韓雲謙默然無語。
“為什麼不留著京城,咱們給寶生挑個世家青年,一家和美。我看謝家小郎也是位有情有義的小哥兒,對寶生也有些歡喜……”“寶兒不能和謝家存昕一起!”韓雲謙眉毛一挑,脫口而出道。“你是在擔心謝家勢力衰敗?”“謝家有存昕定不會衰敗。我同存昕亦師亦友,他是個有大志的人物,不是吾輩所能企及。謝修要找的媳婦也不會是等閒女子。我只希望寶兒平實一生,不要捲入任何紛爭。所以想著帶寶生回去豫章府,尋覓平靜鄉紳之家。”
劉老太君靜靜聽完,沉思片刻:“你不同意謝家小郎,咱們再看看其他世家子弟便可,也不要再急著說要回鄉下的事情。寶生她娘已經丟下我了,我看住寶生,只想一直看著她出嫁,看著她夫妻和美,看著她為人母,也算我一點點私念了。”說著竟然拿起巾帕拭淚。韓雲謙頓時黯然,沉默不語。
晚飯時分,因為前段時間寶生受了傷,大夫要求平時飲食清淡忌口。現在寶生初愈,鄺氏特別加了寶生愛吃的多款菜餚,什麼玫瑰茄子醬肉丁,梅菜烤裡脊肉片。寶生見到一道道菜式端上來,大喜道:“謝謝舅媽!”轉頭卻見到父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笑道:“爹爹,試試大廚的手藝。”韓雲謙笑笑,卻幫女兒碗裡夾多了幾塊肉片。
連曜掂著小瓷瓶,迎著窗外的陽光,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瓷瓶透亮,凸顯出青花的清雅。連曜放在耳邊又搖了一下,卻沒有聲音,不由疑惑的皺了眉頭。王二見此,一把搶過去拔了木塞:“你小子愣是多疑,一個爛瓶子有甚麼要緊。”連曜剛想阻止,卻見王二抽出一折紙箋。王二笑嘻嘻道:“看看,可不是情信。你小子還防著有詐。我幫你讀讀。”說著連忙轉過身去,生怕連曜給搶回。連曜無法,只能盯著王二,卻見王二一愣:“這是哪門子情信?”
連曜夾過紙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赫然畫著一隻羅剎執著三叉戟,面貌森森目目。下書一行小宋“城南李記粥品明辰時末相詢”連曜皺皺眉頭。王二又看一遍,自言自語說道:“這小鬼倒是畫的不賴。”看見連曜瞪了一眼自己,也不敢言語。
待王二走後,連曜讓黃老三喚過舒安議事。舒安剛從外面回來,連曜上前關上門壓低聲音問道:“現在風聲怎麼樣。”舒安答道:“當時兇手遁入江水逃走,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現在太子熜那邊也沒有進展。”連曜點點頭,吩咐道:“安排幾個人手在劉府附近。”舒安有些不解,問道:“這是為何。”連曜輕笑道:“放一步棋,也不知用不用的上,但總不能讓旁人給毀了。”
舒安不多問,從胸口摸出一份厚厚黑油紙包裹和一封密摺遞給連曜,說道:“密摺是俞老將軍發過來的。”
連曜接過笑道:“這麼快就有東西了,這些女人也不可小覷。”說著先拆開紙包外面的油紙,裡面一本巴掌大小的冊子,連曜展開來認真看起來,不由得冷笑了:“這些大人外面正人君子的很,私底下倒是這麼多見不得人癖好。”說著遞給舒安,舒安簡略瀏覽,不禁嘿嘿一笑,看後按原樣摺好了,又裹上油紙。
連曜吩咐“抄下幾份,放去老地方。”舒安點點頭。連曜又開啟了密摺,只見上面畫了好些武器機關的樣式,連曜點頭,對一旁舒安說道:“俞將軍聽聞中原一帶有工匠設計了好些新式弓弩,他派人收集了些流傳出來的樣式圖案,在信中囑我們找到這些工匠。”舒安也接過密摺,仔細辨認了一下上面的圖案,也大為驚奇,說道:“要是開始營造這些傢什,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