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薄霧,將小缽籠罩著。他捧起瓷缽喝了一口水,如同他在廟裡戒品大師請他飲的茶一樣,清甜甘冽。這樣的寶物,他懷疑戒品大師為何輕易捨得給他,而自己又為什麼竟然強行向大師索取。他跪在大雄寶殿的蒲團上時,曾請菩薩給他指點迷津,也向戒品大師討教過人是否有前生與來世,或有靈魂附體之說。然而,釋迦牟尼沒有開口,戒品大師也緘默不語,只是叫他順其自然……
楚辭感到他的思維非常凌亂,猶如天馬行空一般,他扔掉快吸完的煙,集中注意力不去想別的,思維回到漁子溪那件兇殺案上去。他想起在離開漁子溪時,孟桐給他從錄影帶上剪輯下來的幾張像片,連忙找出來掃描進電腦。畫面上圍觀的人很多,他用特殊技巧分片分割槽地將人像放大,一個個地檢視。望著像片上的文靜,看得出他眼裡存在著幾分憂慮,不像其他圍觀的人對侯玉良的暴死,神情既驚且奇。文靜為何憂慮,他說他感到危險在向他逼近,侯玉良的死就是訊號。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在像片上的表情就不足為奇了。楚辭意外地看到了藏在人群中的黃谷,他臉上的表情卻與旁人不一樣,對正在勘查現場的警察,表現出冷漠與不屑一顧。
一個在香港有地位、有身份的大佬,對侯玉良的死感興趣不合情理,除非他與死者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文靜說他認識侯玉良,那麼,黃谷很有可能透過文靜接近侯玉良,從而知道侯玉良收藏有文物精品?私下買賣不成,遂起殺心?黃谷在漁子溪逗留期間,他有作案的時間;從他在停車場救出賣花的小女孩而言,他有潛入侯家作案的能力……楚辭被自己的的設想激動,他不停地吸著煙,望著淡藍色的煙霧,陷入沉思。文靜對侯玉良之死有兔死狐悲之感,還說感覺到危險在向他迫近,只一種可能:即他已經失去利用的價值,或是因他知道得太多,對某人構成威脅,沒有存在的必要?那麼,這個某人是誰,是黃谷麼?楚辭反覆思索之後,撥通了曹平的電話,他告訴曹平文靜在漁子溪一案中是個重要人物,請曹平派人保護文靜。
曹平問楚辭保護文靜的理由,楚辭說他是出於猜想。曹平剛從漁子溪回到G市,對在侯家發生離奇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對楚辭的回答模稜兩可,他約楚辭第二天見面,說有要事要詢問楚辭。
楚辭放下手機,覺得曹平說話的態度不是那麼友好,這也難怪,搞偵探的人,在案子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是他懷疑的對像。他不再去想曹平,在電腦中搜尋著他拍下的像片。螢幕上出現侯家書房裡的畫面,拍攝的影象非常零亂,有的是一根柱子,有的是半幅窗子,或是書案的一角……楚辭想起來了,那是他半夜潛入侯家,在書房裡發現異常之後,用像機的閃光來壯膽。驀然,一張幾乎全黑的圖片引起他的注意,在一抹微弱的光下,似乎有個人形的東西。他回憶起在漆黑的書房裡,他聽到微弱的喘息聲,他的手無端地受了傷,還有板壁小洞裡出現的那雙眼睛……他運用圖片修補技術,不斷地使那個人形的東西清晰。當螢幕上最終現出一個胖胖的人形時,楚辭驚駭得睜大了眼睛,儘管只是一個人形模糊不清的小側面,他感覺他見過,有幾分熟悉;至於是誰,他一時不敢確認。他猛地吸了一口煙,再重重地吐出去,這意味著他在侯家書房時,這個人形的東西也在,自己就在他的注視之下活動,手上的傷也是為他所致!他是人,是鬼?
楚辭猛然間感到害怕,一股寒意從背上一直滲透到心裡……
濱江河邊,有一家古典式的咖啡館,裝飾摹仿十八世紀古歐洲的哥特風格,背景音樂也輪換播放中外的經典歌曲。楚辭一來到G市,就喜歡上這個地方,一個人清閒的時候,或有重要約會,他都會選在這兒,品嚐一杯可口的巴西手磨咖啡,聽聽那些經久不衰的樂曲,他認為這是最好的享受。
楚辭在角落裡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是他常坐的地方。這兒既能觀察偌大的廳堂,又不引人注目;一堵寬大的玻璃落地而下,將喧鬧的塵世隔絕開,讓你靜謐地領略典雅、寧靜的氛圍;在這兒,冬日可享受射進來的和煦陽光,若是秋日下雨,望著爬滿玻璃猶如淚痕的雨水,會人無故地感傷,或生出許多暇想。
當侍者按楚辭的要求,播放已經有百年曆史的老歌《重歸蘇蓮託》時,曹平準時出現了。楚辭太愛這首歌了,他見曹平要高聲說話,連忙示意他別說話,然後向他指著自己面前的位置要他坐下,再招手叫侍者過來,小聲對侍者說來一杯同樣的咖啡。
第十二章 迷霧重重(2)
曹平無奈,悻悻然在楚辭對面坐下,掏出煙來給了楚辭一支,當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