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醉了。
明天酒醒以後什麼都不會記得。
但是,他在酒醒之後說的話一定都是實話。
自從趙御愛假扮成趙福到開封府衙當班靈身旁的見習仵作之後,她扮男裝扮得愈來愈得心應手,除了照樣畫著兩條毛毛蟲般的濃眉,有時候還會自己加上一點鬍渣,讓她看起來更有男人味。
不過,雖然能讓見過她的楊九玄和捕快不容易辨認出她的真實身份來,但是,扮男裝的時間久了,她還真怕班靈會對她愈來愈倒胃口。
另外,『延寧宮』從觀主到衝真再到清心和如香以及底下的道姑,全都知道她以男裝打扮每天出去,但在全都住著女道姑的『延寧宮』疑似有男人進出也是遲早會出麻煩的事。
這日,趙御愛回到『延寧宮』時,已是掌燈時分,如香站在宮門口等著她,一看見她回來,立即迎上前。
“帝姬今日回來的時間更晚了,這樣一天比一天還晚,奴婢實在怕死了,每天急得要命,又不敢大張旗鼓地去找。就是扮成男人在外走動也是會危險的呀,為什麼都不肯讓奴婢跟著?”如香低聲埋怨著。
“我好不容易出宮一趟,總得把有趣的事情都看遍了,等回宮以後,不一定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她脫下斗篷交給如香。
每天回來,在還沒走到『延寧宮』門口時,她就先披上斗篷,避免讓人誤以為有男人走進女道觀。
“帝姬也可以帶上奴婢呀!把奴婢丟在道觀裡,讓奴婢整日等您等得心好慌!”如香可憐兮兮地說。
趙御愛苦笑了笑。
“我還是自己一個人在開心些,你也可以自己找點開心的事情做。不用成天盯著我,也不用成天服侍我,不是挺好的事嗎?”
“在這個道觀裡,能有什麼開心的事好做?跟那些道姑也說不上話。”如香覺得自己快要悶死了。
“清心呢?清心跟你年紀相仿,應該可以處得來。”趙御愛想到了人選。
“說到清心,奴婢覺得她有些古怪。”如香小小聲地說。
“哪裡古怪?”趙御愛奇怪地問。
“前幾日,我看到她的手腕上戴著玉環,昨天晚上更奇怪了,她竟然還搽了胭脂,一個道姑身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如香困惑地說。
“的確很奇怪,不過清心也才比我大一歲,也許還有些小姑娘愛美的心性吧?”趙御愛倒也不以為意。
“像她這樣愛美的道姑還真少見。幾天前我有根銀簪找不到了,老實說,我有些懷疑是清心偷走的。”如香有些悶悶不樂地說。
“沒有證據可不能隨便懷疑人家,說不定是你自己遺落在哪裡,認真找一找也許就找回來了。”趙御愛低聲說到道。
如香點點頭。
“我去和衝真師父說說話,你先回房去。”趙御愛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