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雨滴噼哩叭啦地打地雨衣上,好像無數只小鼓不斷地敲著惱人的噪音。楊威掂掂手裡的手電筒,邁大步走下斜坡,走到坡底,發現水已經退得差不多了,昏暗的光線下隱約能看見小橋的欄杆大部分已經露出水面。

扭亮手電筒,白炙的光柱打在水面上,照出一片渾濁的水流,根本看不見根本看不見水底的情況。

楊威嚥了口唾沫,小心地屈起右腿,左腿慢慢地點進水裡。冰涼的水立即淹沒了半隻登山鞋,滾滾的流水沖刷著鞋面,登山鞋馬上就浸透了,水流夾帶的泥沙拼了命地見縫插針,想盡辦法向鞋裡鑽,左腳的感覺就像赤腳踩在雪地裡。

直到左腳踩住水下的路面,水面才沒到他的腳腕。楊威長長地鬆了口氣,又屈起左腿,小心翼翼地用右腳往前探,又一陣冰冷刺骨,這一步水深了些,浸沒了腳腕。

兩條腿都站在水裡,感覺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從上游的方向一直推著他的兩條小腿。

這才七月,水怎麼會這樣的涼?泡在水裡的兩條腿上冰得楊威呲牙咧嘴。

他不敢大意,從水流的這一側慢慢趟到另一側的公路上,最後一步邁出水流,楊威大喜過望,水下的路面沒事,橋也沒問題!最深的地方只浸沒了小腿肚子。

車裡任菲的兩隻眼睛緊貼在望遠鏡上,緊張地四外尋視,如果這時突然跑出一隻活死人,楊威能不能及時逃脫?

她不知道楊威在她瞅著的時候又與活死人跳了一回貼面舞,更不知道楊威對付活死人的經驗算得上豐富多彩,三兩隻活死人根本不足為患。

岸邊的微風一吹,緊貼在小腿上的褲子一陣冰冷,他跺了跺腳,沒感覺到多少震動,雖然不過區區三五十步的距離,可他的腳幾乎凍得沒知覺了!

楊威搓了搓鼻子,咬著第二次下水,這一回他沒直接走回對岸,而是扶著小橋的欄杆在橋上繞了一圈,直到確定整座橋仍然完整,這才上了岸。

他的兩隻腳差不多沒知覺了,兩條腿帶著兩隻灌滿水的沉重登山鞋吃力地爬坡,每走一步都有泥水從鞋裡滲出來。流水雖然只沒到他的小腿肚,可登山褲一直溼到了大腿上,等陣陣麻木退下去,兩條腿就像針扎一樣又疼又麻,接著就感到皮肉裡的動脈一跳一跳地顫動。

楊威回到車邊開啟後車門,鑽進車裡先脫下雨衣以免沾溼座椅,然後才脫下登山褲和登山鞋,用登山褲還算乾燥的上半截擦了擦溼漉漉冷冰冰的小腿和兩隻胖腳說:“你能開車嗎?水只到小腿肚,雨又開始大了,咱們得馬上過河。”他從前座拿回迷彩褲子套在身上,總算感覺不那麼冷了,兩隻腳正在恢復知覺。

任菲試著動了動右腿,一陣強烈的酸脹抽痛立即讓她放棄了這個念頭:“不行,我的右腿使不上勁。”任菲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盤算還得多長時間才能恢復正常。

她平時經常運動,對這種痠痛感並不陌生,可現在腿上的感覺比平時的痠痛感強了幾倍甚至十幾倍,以至於稍稍挪動右腿也辦不到。

楊威吁了口氣,光著腳爬回駕駛座,飛快地套上襪子和膠鞋,點著發動機,開啟車燈兩道明亮的光束照亮了前面的路。

搬動開關啟動雨刷,左右來回刷動的雨刷在擋風玻璃上劃出兩個扇面,車裡只剩下登記表盤上幾個閃著彩色燈光的亮點。

楊威的心嘭嘭打鼓,腳下踩動油門,引擎低吼中警車慢慢跑下坡頂,他鬆開油門踩住剎車,控制車速――他只在白天開過幾個小時的車,不敢在昏暗的光線下開得太快。

任菲知道自己的胳膊使不上力氣,她扣上安全帶,繃直了胳膊把身體死死地頂在座位裡,下意識地看了眼車門上方只剩下一點根茬的安全氣囊。

昏暗的光線下她只看到一點點灰白色,衝出活死人群的時候側面的氣囊爆了,事後楊威直接用匕首從氣囊的根部把它切掉,如果警車出事故,副駕駛座要比正駕駛座少一道安全措施。

楊威雖然意識到必須控制車速,但他經驗有限,車的速度還是超過了他的判斷,警車挾著下坡的衝力刷地衝進水裡,激起半車高的水花,楊威緊緊攥住方向盤,不讓車開偏方向。好像只是一瞬間警車就衝過了小橋和水面,胖子甚至還沒來得及再次踩一踩油門兒。

他左胸的打鼓聲瞬間平息,一腳踩上油門兒,楊威趁著天色還沒全暗關掉車燈,仔細注意著公路的走向,慢慢向村莊開過去。

緊張的楊威死盯著前面的路,一點也沒發現後視鏡裡那幾根連在一起的小橋欄杆忽然動了動,接著欄杆慢慢地向下沉,無聲無息浸沒在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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