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過來的矮胖老頭。
“吃吃!”白旭側對著老頭跑過來的方向裝著往嘴裡扒拉東西,因為角度的問題,老頭看不到她的筷子上根本什麼也沒有。
任菲也把碗放在嘴邊,筷子一個勁地敲著碗底,一雙戲謔的眼睛從碗上冒出來,等到轉回楊威身上的時候戲謔變回了楚楚可憐。
這是怎麼說的?楊威乾脆筷子一收,仰起脖子裝成大碗喝酒的樣子猛抬空碗……反正粥也是喝的,應該差不多吧?
借出空碗的炊事員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三個演戲,看不明白這是演的哪一齣,臉上什麼表情都有。
三個人的演技只能說是拙劣到不能再拙劣的地步,就拿楊威來說吧,戰備鍋裡的粥還滾開滾開的,他碗裡要是裝著粥還不把嗓子眼燙破嘍?
“唉呀!”矮胖的老頭一拍額頭,一副悔之晚矣的樣子,接著“嗵”地跳起來:“快快,趁他們還沒消化,快抽快抽!”他直接從身後的人手裡搶過注射器,氣喘吁吁地跳到三個人面前:“誰是白旭!”
楊威看到他手裡的注射器,總算明白了白旭的意思。
凡是體檢什麼的需要化驗血液,甚至說義務獻血的時候都會囑咐一句:不要吃早餐!喝點清粥什麼的還勉強,但是像雞蛋這樣的高蛋白或者是其它高脂肪的東西絕對不準吃一口,據說吃過了這樣的東西抽出來的血液就像有一層油膜一樣根本沒法用。
現在這個實驗室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感染區裡的情況一天比一天惡化,就算這兒的研究人員不急,上頭也肯定急紅了眼,指不定怎麼催著出成果,限時拿出報告呢。
白旭是看準了這一點,有意刺激人。說句不好聽的,京城裡不知道多少大人物的眼睛盯在這兒,這一頓早飯吃下去,抽血就得推到明天早晨,二十四小時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可後果卻很難講。
就因為出了個不知深淺的秦博士?
想到這兒楊威的火蹭地竄上了腦門:“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和他們胡鬧!還有心思玩這些勾心鬥角?”感染區裡死人堆積如山,每耽誤一秒鐘都意味著人命!這些搞研究的不知情就算了,怎麼白旭也這麼不知深淺?
白旭把空碗藏到身後輕聲地說:“你就當我是胡鬧吧。”接著她衝矮胖的老頭一笑:“我就是白旭。”
任菲拽了拽楊威的胳膊,阻止他再說話,在她看來楊威哪點都好,就是社會閱歷太淺。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若白旭的話屬實,就算於說那個錢教授――很可能就是這個矮胖的老頭,他明知姓秦的人嫌鬼厭還把他派出來,這不是擺明了不重視嗎?不反過來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只會當你軟弱可欺,越來越變本加利!
就像一個被欺負的孩子,若是他奮起反抗,就算被打個鼻青臉腫,下一次再想欺負他的人也會考慮考慮再下決定。可他要是一點也不反抗,下一次再想欺負他只會不加考慮地直截了當。
楊威看看任菲,把碗藏到了身後。
“快快,讓我抽一管……”老頭說著就要拉白旭的胳膊。
白旭胳膊一撤:“不讓!憑什麼?”老頭抓了個空,愣住了:“你們不是配合研究的麼?”
“是又怎麼樣?”白旭瞪圓了眼睛,鋒銳的目光直副老頭兒的眼神深處,“我們配合的是你們的研究,不是你們的脾氣,那個姓秦的甩臉色給誰看呢?看不起當兵的怎麼著?沒我們當兵的在前面頂著,他能活得這麼滋潤?他眼睛還敢往後腦勺上長?告訴他給我把眼睛放平了看人!如果我沒穿這身軍裝,現在我就打得他姥姥都認不出他來!”
白旭怒目圓睜,擲地有聲當仁不讓,還顯得有些單薄的身板竟給人山嶽般巋然不動的感覺。
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白旭是從生死線上掙扎過,在閻羅王手指縫裡轉了幾轉才逃回一條命的人,屍山血海都見過了,怎麼可能忍的下這口氣?
姓秦的還敢擺臉色?一聲令下白旭毫不猶豫地留在感染區困守孤島,前後救出三百多幸存者,死在她和她組織的隊伍手裡的活死人不下兩萬,七兩三基地的院子裡堆成了人間地獄,救援的車隊不靠工程車推土機一樣推開地上的屍體都沒辦法接近倖存者聚集的主樓!
她拖著大病未愈的身體留在感染區的時候姓秦的在幹什麼?她不顧安危救助倖存者的時候姓秦的在幹什麼?她和活死人生死相搏的時候姓秦的又在幹什麼?
他姓秦的有這個資格給她臉色看麼?沒當場動手已經是白旭深明大義,為大局著想了。
發飆的白旭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