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去世後,顧老太君太過寵溺,便有些荒廢下來了。
熬過了這一個月之後,鐵天鷹終於送來了文書,顧誠也可以起程去河陽府報道,脫離這個好像監獄一樣危險的侯府了。
侯府大宅門前,所有侯府的人都來相送,顧老太君摟著顧誠,抹著眼淚:“孫兒呦,去了河陽府可要照顧好自己,莫要心疼銀錢,府裡面還是有些積蓄的,沒錢了就寫信過來。”
鐵天鷹咳嗽了一聲:“顧老太君放心,我靖夜司的俸祿還是很高的,比文官軍方都要高。”
顧誠衝著顧老太君行了一禮,抬頭看向顧府牌匾上那忠勇侯府四個大字,沉聲道:
“奶奶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到孫兒闖出了一番天地,便會回來的。”
顧誠這番話不光是對顧老太君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對那個已經死在了邪法之下的‘顧誠’說的。
穿越之後,這一世顧誠的記憶他都翻遍了,最後顧誠只能用兩個字來評價這一世的自己,那就是單純。
父母早逝,顧誠從小就被顧老太君養大。
顧老太君是個善人,寵卻不慣,所以顧誠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卻待人和善,更是沒什麼心機,對於那爵位繼承人的位置,他甚至都沒有概念。
穿越之後顧誠立刻便能感覺到張氏對自己的惡意,但在這一世顧誠的記憶中,他竟然只覺得是自己做的不乖巧,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被嬸孃不喜歡。
結果如此一個單純無害的人,卻因為利益之爭,慘死在邪法之下,雖然臨死他都不知道真相,但顧誠卻都感覺到憋屈和不值。
自己能再活一世,是因為佔據了‘顧誠’的身體。
下意識的,顧誠便感覺自己欠了這一世的‘自己’一些東西,所以他的憋屈和不值,將來自己會替他還回來的!
張氏這時候也笑眯眯的走過來道:“誠兒,去了河陽府之後,要記得時常給家裡來信,我們都會想念你的,還有證兒今日也從書院請假回來,特意來送你上路。”
張氏身邊一名十五六歲的英俊少年走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對顧誠:“祝兄長此行順利,一路順風。”
那少年便是張氏的兒子顧證。
在顧誠的記憶裡他很少出現,張氏從小便送他去書院讀書,還找來退役的軍官當武師,教導他拳腳功夫。
跟顧誠的文不成武不就相比,顧證可以說是文武雙全了。
顧誠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母親所做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起碼他跟顧誠之間是沒有什麼親近之感的。
低下頭,儘量不讓張氏看到自己那銳利的目光,顧誠沉聲道:“多謝嬸孃和弟弟了。”
鐵天鷹將文書和一枚代表靖夜司的令牌塞給了顧誠:“顧公子,河陽府那邊我已經送過去訊息了,你直接拿著東西去河陽府報道便可,靖夜司還有其他事務,我便不相陪了。”
鐵天鷹身為京城靖夜司的玄甲衛,他身上的事情可不少,自然不會親自送顧誠去河陽府的。
顧老太君擔憂道:“那路上會不會出事啊。”
張氏那略顯刻薄的嘴角劃出一絲弧度:“老太君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三名家丁護送誠兒上路了,都是昔日跟著他二叔的老兵,不會出事的。”
顧老太君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這件事情你倒是做的蠻周到的。”
顧誠的面色微微一變:“不用麻煩了,從京城到河陽府有官路的,哪裡會有危險。”
顧老太君在這件事情上卻沒有聽顧誠的,反而強勢的一揮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安全也不行。”
在顧府內,就算是張氏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顧老太君,她這麼一開口,顧誠若是再激烈反抗就顯得可疑了。
所以顧誠只得在三個身強體壯的家丁護送下上馬,離開京城。
沒有他們三人護送,可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但有了他們三人護送,那危險可時時刻刻就在身邊。
離開京城的時候,顧誠回頭望了一眼。
從他穿越到現在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都沒有離開顧府,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大乾京城外在的模樣。
烏黑色的巨大石磚堆砌出了高達百丈的雄偉城牆,離的近了甚至一眼都望不到盡頭,宛若匍匐在大地上的洪荒巨獸。
這種雄偉的城池是他前世歷史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總有一天,顧誠會再回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