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將秦連山的態度表明得清清楚楚。 “袖兒,替為父送客!” 苟聖氣得一張臉皮發紫,忽然放聲奸笑起來。 “好你個秦連山!看來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了!好好好,到時你一家老小落魄街頭的時候,我苟某人再來唾你的臉。你別怪我落井下石。” 武星河聽到這裡,不禁失笑起來,悠然問道:“聽你苟某人這口氣,似乎你今天不是來落井下石的麼?狗剩閣下,奉勸你一句,煩惱皆因強出頭,你今天大搖大擺跑到我秦家來耍嘴皮子、抖威風,說白了無非是狗仗人勢,可得提防著哪裡冒出來的悶棍,連狗帶主人一塊揍了,那可大大不妙吶。” 苟聖被堵得啞口無言,良久才怒不可遏道:“秦連山,你們父子一唱一和,完全不懂識時務者為俊傑,遲早會後悔的!” 金不易見武星河開口,笑眯眯湊上來道:“秦無雙,你的傷勢既然無礙,回頭還得去武童院報到啊。你的學籍還在武童院,即便要退學,總得辦些手續。再者,百越國的貴族子弟,沒有不進武童院深造的。你躲在家裡,也不是辦法。” 聽上去是為秦無雙著想,但武星河如何會看不出他不懷好意?卻也不去揭穿,一臉笑意應了一句:“武童院自然還得回的,有勞院長大人提醒了。” “嗯,嗯,那就好!不管風雲如何變遷,於你這個階段,一切都以學業為重嘛。”金不易老奸巨滑地笑著,往外走去。 “前路漫漫,禍福難測。學生就不送了,院長大人一路還請當心點吶。錯踩了一步,很可能就是萬丈深淵。” 看似善言,實際上卻暗含著武星河的警告和威脅。只是在目前這個階段,誰也解讀不出武星河口氣中的弦外之音,他們也壓根沒將一個死裡逃生的小小武童放在心上。 送走三名惡客之後,秦連山語氣凝重問道:“無雙,你打算回武童院?” “為什麼不呢?” 武星河望著三名惡客離開的背影,饒有深意道。 “金不易是羅江郡有名的偽君子,他邀請你重回武童院,必是不安好心。”秦連山提醒到。 “這三人既能聯手而來,哪會有什麼好心?便衝著這份不安好心,我更該回武童院去看看,這是一個態度問題。” 武星河的邏輯很簡單,想要知道局勢到底有多不利,還得親自去體驗一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秦連山看著兒子,恍惚間覺得經了這一劫之後,兒子整個人的氣質好象發生了變化。尤其是眼神,不再像以前那麼躲躲閃閃,不再顯得有些害羞卑怯,多出來的是從容、自信。 尤其是剛才三名惡客欺凌,以兒子的偏激性格,竟能隱忍到最後才開口,別的不說,光就這份涵養功夫,已經勝過往日百倍。 “父親,回頭想想我那場決鬥,根本就是一場陰謀。這陰謀針對的絕不僅僅是我個人,而是我們秦家的寒門席位和偌大基業!” 秦連山臉色肅然,陰晴不定。這些他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也是他讓兒子回東林鎮的原因。畢竟兒子在,香火在,香火在,希望在。 一旦兒子再出什麼事,秦氏一門就算全交待了…… “無雙,你既然能分析出這個道理,還打算回那武童院麼?”秦連山很想知道,兒子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父親,那苟聖一介酸生,人品低賤,竟也敢到我秦家莊耀武揚威,固然是狗仗人勢,欺善怕惡。可換個角度想,何嘗又不是覺得咱秦家莊是病貓,壓根發不了威,不足為懼了?” 秦連山悵然嘆息,他知道兒子說得不差。要是換作百多年前,秦氏一族人丁興旺,還是豪門的時候,羅江郡內,又有幾個人敢在秦家莊高談闊論?更遑論這樣明目張膽登門威脅。 “父親,這些天我也想了不少。秦氏一門要興旺,俱在你我手上。那一場決鬥,我是輸了敗了,卻未必盡是壞事。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果我連這點風雨都經受不住,遇到點困難就躲回秦家莊,不敢見人,日後還談什麼把家族扛在肩上前行?” 這話切中要害,觸動了秦連山某根要強的神經。尤其是看著大難不死的兒子,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勃然的生機,不管是眼神還是舉手投足間,神采飛揚,與往前中規中矩的性格有著質的不同。 隱隱然的,他彷彿在兒子身上看到了一種浴火重生的大涅磐。 秦連山虎目一瞪,終於點點頭:“好兒子,有志氣。父親答應你了!” 隨即話鋒一轉,口氣凝重交代:“不過你也得答應父親,回到羅江郡武童院,需得忍辱負重,不可再次落入他人圈套中。” 武星河豪氣陡生,嘴角微動,帶著一股睥睨之氣,傲然道:“父親,請放心,劫後餘生的我,已知道什麼叫有所為,有所不為。” 有所為,有所不為? 秦連山虎目一睜,望向兒子的眼神,又多出幾分深思意味。
第0007章 重回武童院
更新時間20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