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我就知道你這麼幹脆的離去,一定還是為了清淺。那接下來我們做什麼,直接去嘉城嗎?”
“去刺閣。”齊蕭然沒有絲毫停駐,對於刺閣想要暗殺的物件,他沒有任何興趣,但是水清淺的安危,他卻不得不關心。
“就我們兩個人?”
齊蕭然點點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迅疾如影。
面對齊蕭然突然的提速,萬紅綾有些措手不及,急忙提氣趕上。對於師兄說的去刺閣,她是毫不懷疑,可是,就他們兩個人,去送死嗎?那可是刺閣,就連歸嵐王朝都沒有辦法完全消滅的刺閣,他們兩個人就算武功再怎麼高強又怎樣,還不是羊入虎口。
輕輕地來,輕輕地去,人生如戲。
萬紅綾和齊蕭然離去,水清淺就知道刺閣的事已經不用自己擔心。齊蕭然說要保護自己,就一定會做到。
悄悄地走進了隔壁的茶室,果然,輕絡正趴在桌上睡的正香。之前自己來詢問輕絡的時候,看那丫頭的樣子,可不是什麼沒心沒肺的人,關於秦牧嵐的事,她比自己還要上心,現在卻睡著了,看來自己離開之後,萬紅綾又給輕絡下藥了。
想起這點,水清淺也很無奈,這已經不知道是輕絡第幾次被萬紅綾下藥了。真論起來,萬紅綾也不是什麼毒醫藥聖的徒弟,會下的毒也都是些很簡單的毒藥。這個武林盟主的女兒,除了一身輕功少有人能及,別的倒也只是泛泛。
水清淺輕輕地搖醒了輕絡,看著輕絡睜開朦朧的雙眼,揉著因為迷藥後遺症而頭痛的太陽穴:“醒了?”
“啊,姐姐,我……我……我怎麼又睡著了,秦公子呢,沒事吧?”
“還在心心念念你的秦公子,人早就已經走了,你睡得倒是挺香的,是最近我虐待你了,讓你這麼辛苦勞累?”
“不……不是的,不是,姐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看著輕絡急急忙忙擺手解釋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水清淺心中就是一陣煩悶。這樣的面孔,自己看了有多久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善良的孩子被神眷顧,而只有自己像是那被遺棄在黑暗中的花,一點點的開出了腐蝕的花朵。
“輕絡,你還記得乞巧節是什麼日子嗎?”水清淺的聲音不知不覺因為思緒的轉變染上了淡淡的哀傷,那種已經浸透了靈魂的哀傷,讓人難以察覺,卻無處不被感染。
輕絡小心的回答:“乞巧節是……是七月最後一天,男女尋找中意物件的節日。”
“除了這個呢?”
“除了這個?”輕絡被水清淺的問題帶入了疑惑的深淵,慢慢無邊,尋不到答案的荒涼,“還有,還有就是秦公子和姐姐這個月相聚的最後一天。”
“看來,你也已經忘記了。”
水清淺嘆口氣,時間如流沙,從手指間流逝,除了那雙手的主人,又有誰記得那些從指縫間消失的流沙,那些逝去的時光,那些本應該很濃重的日子?
“忘記了什麼?”輕絡拼命的回憶著,彷彿要從她那短短的十五年記憶中尋找出乞巧節這一天的特別。可惜,最後還是一無所獲。痛苦的抓著頭髮,糾結的看著水清淺淺色的瞳孔,帶著那讓自己心慌的哀怨。
“雙十年華嘆妖嬈,前程渺渺,徒自擾。幾番回首夢虛空,未央遙遙,空寂寥。”水清淺淺吟一句。乞巧節啊,乞巧節,自從自己來到綰青樓,自從自己改名水清淺,這乞巧節就已經註定不會與自己的生日相連了。誰還會記得曾經的那個稚嫩而倔強的女孩白疏影,誰還會記得那個在乞巧節深夜嚎哭降臨的女嬰?
現在的她是水清淺,是綰青樓的琴魁,是名滿天下的名妓。除了雲香樓的掌櫃,誰會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喜歡醉夢仙霖的女子,名叫白疏影,誰會記得這個女子的生日,正是一年一度,男女乞巧佳節。
“最近濰城會很不安寧,你就不要再離開綰青樓了。”最後水清淺只是簡單的限制了輕絡的自由,頹然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失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被整個世界遺忘。
曾以為有著輕絡的存在,至少還能證明自己曾經的存在,曾經的苦難。現在的水清淺才發現,原來最能欺騙人的往往都是那些自以為是的記憶。她是水清淺,綰青樓的水清淺,出生在梅香繚繞的冬季,寒雪飛舞的冬至佳節。這是當初她親自給金曲說的生辰,如今卻成了給自己心上一刀的兇器。
既然已經選擇,那就不要後悔的前進,即使揹負了斑駁血跡,也要走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