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滿是灼灼之華,已有了一抹淡淡的老成,他在那套暗紅的棉襖映襯下,顯得已有了幾分官威。
蘇連城也沒有料到會在此時遇到楚晶藍和安子遷,他見安子遷的眼角眉梢裡已經沒有太多的紈絝之氣,那雙細長的眼睛裡看著官差時分明含著一絲怒火,而看著楚晶藍時則是滿滿的溫柔。安子遷今日著了一件雪色暗紋的長袍,原本有些隨意灑在腦後的墨髮此時全用金環高高束起,此時站在風中,倒有了一分磊落風流之感。
而楚晶藍也著了一個雪色織金蛟面的襖子,頭上梳了一個溫和的流雲髻,上面只墜著極為簡單的裝飾,一支嵌著東珠的梅花簪為她平添了一分雅緻和高貴,她的模樣,竟比幾個月前他離開杭城之時還要多幾分風韻,他的心不知怎的就微微抖了抖,眸子裡已有了一抹幽深。
他再見安子遷的身邊帶著兩個彪形大漢,他的心裡便有了一分了然,知道那些官差的心思。而安子遷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也是清楚的,安子遷那樣的人是斷斷不可能和萬知樓扯上任何關係。楚晶藍的事情他在西京也偶有聽聞,知道她在這一段日子也算是經歷了許多的事情,那兩個大漢只怕是她新僱的保鏢罷了。他心裡卻也知只是幾個月的光景,便已讓人變化良多,至少他的心境和往日就差了甚多。
蘇連城淺淺的道:“胡說八道,什麼萬知樓的人,那是和本官一起長大的表弟,本官看你的狗眼是瞎了吧!竟是連是非黑白都分不出來了!也不知是誰教你的那些個無知的想法!”
許知府一見到兩人,忙行了個禮後道:“卑職見過郡主,郡馬!”
那官差一聽到兩人的話,知道今日裡已經闖下大禍,當下嚇得臉都白了,忙道:“小人不知道是郡主和郡馬,若有得罪,還請見諒!”說罷,忙伏在地上向她磕頭,原本圍在四周的官差聞言都嚇了一大跳,也記跪了下來。
楚晶藍虛虛的避開許知府那一禮後微皺著眉頭道:“許大人這一禮我可萬萬不能受,我只是皇商家的一介女眷罷了,可不是什麼郡主!”
許知府忙道:“郡主不必自謙,您昨日不在安府,不知道皇上已派人傳來詣意,你如今已是堂堂正正的郡主了。這一位便是前來宣詣的閔公公!”
楚晶藍聞言微微一驚,站在兩人身畔的那個男子細聲細氣的道:“奴才來的突然,不想昨日裡郡主卻不在家,今日裡倒在這裡遇上了,罷了,奴才便在這裡將詣宣了,也好回京覆命!”說罷,他便從懷裡掏出一張明黃色的卷軸出來。
楚晶藍愣了一下,知道一般宣聖詣得焚香淨手才能來接,可是那閔公公說宣就宣,竟不能她半點考是量的時間,她的心裡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只得跪下來接詣。那些前來拜佛的百姓,又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當下忙也跟著跪了下來,她的心裡卻滿是考量,又有一些無可奈何。
安子遷也覺得有些不妥,西鳳國原本是極重禮儀之國,這閔公公是在御前當差之人,只怕是最懂禮數的,不想卻在此時宣了詣,也不知道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
楚晶藍和安子遷對視一眼,兩人的眼裡滿是不解,卻又都沒有說什麼。
閔公公大聲念道:“洛王府之女晶藍,秀外慧中,謙恭和順,特封為尊郡主!欽此!”
他將聖詣宣讀完之後,楚晶藍謝恩接詣,閔公公又道:“郡主當真是如仙一般的人物,看這氣度,當真是一點都不輸給宮裡的公主,難怪王爺要收郡主為義女,還親自請向皇上請詣封為郡主!”
他的話說的極為客氣和溫和,可是楚晶藍卻聽到他話裡的刺了,她淺笑道:“閔公公說笑了,我這樣的粗野女子又哪裡敢和金枝玉葉的公主相提並論!”她心裡暗驚,她這些年來也曾研究過西鳳國皇室的品級,知道這尊郡主是從二品,她以前以為洛王不過是收她為義女罷了,就算是封為郡主最多也不過是相當於五品罷了,沒料到一來就是個從二品的郡主,如此厚重的恩賜,當真是把她嚇得不輕。
閔公公笑道:“郡主不必妄自菲薄,奴才這麼說自然是有奴才的道理。洛王爺勞苦功高,膝下有九子,卻無一女,這女兒可比那幾個公子金貴的多了!所以郡主的身份當能和公主相提並論了!”
楚晶藍淺淺一笑道:“公公真會說笑,父王他一心為皇上分憂,勞苦功高這四個字卻是不敢當的!再說了,父王的身份再高貴,也不能和皇上相提並論,我一介粗野女子,又哪裡能和公主們的金技玉葉相比!”她聽到閔公公的話,手心裡已驚出了一手的汗,再加之那閔公公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不男不女,當真是難聽到極致,若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