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圓荷和圓珠出言教訓,那些下人也都不客氣的回敬了過去,若不是安子遷及時制止,依著圓珠的性子,只怕是要和人打架了。
而安子遷心裡承受的壓力卻更大,那一日在茅屋之前,他親眼看到楚晶藍吻上了樂辰景的唇,他雖然知道那裡面有太多的權誼之心,他的心裡卻終是極為難過。一方面罵自己沒用,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另一方面卻又恨楚晶藍太過隨意,就算是被樂辰景脅迫,也不能做出那樣輕浮的事情來。
這兩天來,他既要擔心楚晶藍的身體,又要去楚府那邊照顧楚老爺,還得承受那些指指點點,若不是他自小就承受了極多的事情,只怕會承受不住。
兩人正在屋子裡罵罵咧咧之時,安子遷陰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圓荷一見是他,便問道:“姑爺,老爺他怎麼樣呢?”
安子遷的大麾上落滿了雪,墨髮也微微有些溼,圓珠替他將身上的大麾解下,然後將大麾上的雪抖落後掠了起來,再替他倒了一杯熱茶。
安子遷沒有回答圓荷的問題,反問道:“少奶奶怎麼樣呢?”他的鬍子已有兩天沒有刮,鬍渣子長滿了下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可是正因為如此,臉上又沒有往日裡嘻嘻哈哈的笑容,臉一板就再也沒有之前的紈絝之氣,反而渾身上下都是男子漢的陽剛之氣。
以前圓珠和圓荷兩人都不怕他,可是這幾日他將臉一板,兩人便生生對他生出了一抹懼意,只覺得這個姑爺和往日裡大不一樣了,他身上那些森冷的氣息,竟是比樂辰景還要讓人心驚。
圓荷聽他這麼一問,已不由自主的答道:“小姐方才醒來了一會,只是精神不濟的緊,這會又睡下了。”
安子遷輕輕應了一聲,便走到楚晶藍的床前坐了下來,只短短兩日,她便已瘦了一大圈,因為高燒,臉上有了一抹異樣的紅暈,他的眸光微斂,輕輕替她攏了攏被子,然後便又站起了身。
圓荷那一日沒有跟著楚晶藍去千葉林,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這一次楚晶藍落水高燒之後,安子遷便像變了個人一樣,而且她隱隱的覺得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她看到安子遷那張臭臉,心裡有再多的疑問也不敢去問,只覺得和安府裡的那些流言脫不了干係。
圓荷見他緩緩朝外走去,便又道:“姑爺不在這裡陪小姐嗎?”
安子遷的身形微微一頓,圓荷又大著在膽子道:“小姐醒來第一句話便是問姑爺在哪裡,遲些小姐醒來若是見不到姑爺只怕會很難過。”這幾日安子遷四處奔波,極少呆在屋子裡陪楚晶藍,雖然知道他是有事,終終是生了一絲不滿之心,楚晶藍一醒又喚他的名字,再次醒來若是看不到他只怕會著急。
安子遷輕輕嗯了一聲,依舊沒有說話,依舊大步朝外走去,圓珠在旁看著卻來了氣,她忍不住道:“我以前以為姑爺是個有良心的,這一次見姑爺這副德性,才知道姑爺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
安子遷的眼睛眯了起來,冷冷的看了一眼圓珠,圓珠只覺得全身上下都似墜入冰窖一般,只是她的性子原本就帶著三分張狂,原本心裡是有三分懼意,此時安子遷瞪她,倒把她的性子給激了起來,她大聲道:“雖然說我是個丫環,不能說主子的錯處,可是卻替我家小姐不值,小姐病了,姑爺竟是不聞不問!難道就因為那些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流言,就毀了姑爺對小姐的情意了嗎?”
安子遷的眉頭微微一皺,也懶得跟圓珠解釋,直直的掀開簾子便走了出去。
圓珠見他這麼一走,頓時怒氣燒的更旺了,卻又沒有地方撒,當下氣的直哭,只罵安子遷的良心是黑的,連狗都不吃了。
圓荷輕輕嘆了口氣道:“男人靠得住,母豬都上樹!”
只是兩人都還沒有罵完,安子遷便又折了回來,又帶了幾兩個炭盆進來,他眼睛瞟了兩人一眼後道:“也不知你們是怎麼照顧少奶奶的,這屋子裡只放了四個炭盆,天氣又轉冷了,竟是連炭盆都不會加了!”外面又下起了大雪,那層層黃雲便是下雪的前兆,天也越發的冷了,屋子裡放了四個炭盆卻還是透著幾分寒氣。
兩人聽到他這一聲責備頓時都愣在了那裡,圓珠的氣頓時全消了,只覺得屋子裡是有那麼幾分寒氣,當上忙去添炭。
圓荷卻埋他扮了個鬼臉,卻被他逮個正著,當下伸了伸舌頭忙去看爆在爐子上的燕窩。
安子遷又在楚晶藍的床前坐了下來,將自己的手烤熱之後才伸手去被窩裡拉她的手,他的眸光一片幽深,裡面透著複雜的光華,卻只是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