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想太多。”
陳墨瀾還想說些什麼,李雲修截斷他,繼續道:“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這次我想先於其他人親口告訴你。”
李雲修道:“是什麼?”
陳墨瀾道:“我又要當父親了。”他伸出手來,“祝福我吧,墨瀾。”
李雲修的妻子從屋子裡開門出來,隔了一定的距離眺望。
陳墨瀾的臉色頓時變了,煞白,眼神也是重又怔愣起來,他努力集中那開始渙散的神志,“為什麼?”他問出來,聲音卻很低。
李雲修收回那隻尷尬不被接受的手,擦著掌心,道:“我想明白了,即便沒有喬鑫,我們怕也是不可能的。現在的你有你喜愛的演藝事業,我也該是時候負擔起家庭的責任,做個好丈夫好父親,我們不能一輩子原地踏步,重複著同樣的錯誤……”
李雲修的身影在陳墨瀾的眼睛裡模糊起來,聲音也彷彿越來越遠,“好想消失……消失就不用這麼痛苦了……”終於意識永遠沉入另一個世界的泥淖……
當“陳墨瀾”再次睜開眼,對上的是李雲修的一張關切的臉,然後幾乎並排的是他妻子的臉,後面稍遠一點的是阮仲渠,滿眼的大臉。
煜叔皺了皺眉,道:“李總,我沒事了,請你讓開點。”說著推開李雲修,自己站了起來。
李雲修不放心道:“你、你剛才突然就昏倒了……我說的話沒別的意思……”
煜叔彈了彈肩膀上看不見的灰塵,道:“剛才失禮了不好意思。”
這個如往常一樣冷冰冰的態度讓李雲修隱隱失落的同時又放下心來,說實話,剛剛那個深情望著他的那個“陳墨瀾”讓李雲修幾乎懷疑他並沒有變,幾十年如一日地還愛著自己,可是眼前的這個人這個態度才是現實。
煜叔道:“李總,關於公司的事情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
李雲修遲疑道:“那請進屋子裡說吧。”
煜叔道:“不必了。借一步說話即可。”說著率先走到十幾米外的大樹下站定,李雲修被動跟上。
剩下的人聽見他們對話的內容,不過從肢體語言和表情上看,大概是“陳墨瀾”不滿地指教,而李雲修偶爾會發出異議即被訓斥什麼的。
李妻有點擔心地一直盯著看。
過了一會倆人才走回來,煜叔邊走還邊道:“我希望你以後做事情用用腦子,不要意氣用事,不要做些於人於己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就好像有人說是為了祖國到處遛鳥,問過祖國樂意你代表她去遛鳥了嗎?BLABLABLA……”李雲修有點垂頭喪氣地跟著。
等走到李妻他們這邊了,煜叔才突然站定,道:“哦,對了,”他對夫妻倆道,“恭喜你們添丁進口。”伸出手去。
李妻看了看自己丈夫,李雲修回握住那隻手。
煜叔道:“孩子滿月酒的時候我一定會來,祝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簡直像對新人的祝福什麼的。
車開出小區的時候,阮仲渠忍不住道:“老陳,有時候我還真看不透你。你是怎麼想的?”
剛剛“鬼”上身的煜叔其實很累了,把自己放在車靠背上,道:“我想李總能安生過他的日子就給我省了一筆麻煩了。”
他說的是真心話。
然而,就在李雲修為自己的前途性命提心吊膽的時候,先倒下進醫院的卻不是他,而是信誓旦旦要他好看的黑道大佬——喬鑫。
他在一次頭疼發作時被阿德強行送進醫院,結果被查出腦中長了很不樂觀的東西,已經到了必須做手術的地步。
喬鑫想爭取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再做這個手術。
大夫也是個孤傲的,直問他:“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三個月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
三個月不長,不過也許剛剛夠喬鑫帶領桑氏擺平杜家,挺過這場內憂外患,然後呢?然後他仍舊還是要躺在手術檯上,顱骨被敲開,腦子暴露在空氣中……也許他的心臟從此就停止了跳動,也許他再也無法睜開眼睛,也許他睜開眼睛卻變成了一個大傻子……三個月,給他三個月事情會因此而不同嗎?
不會。
按大夫的說法也許會更糟。
喬鑫對著關押“煜叔”的柵欄苦笑道:“叔,你說我是不是氣數盡了,還能再倒黴些嗎?”
“煜叔”衝他微笑,招收。
喬鑫知道自己要是走過去立刻就可以更倒黴了。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在打拼啊?這個時候他到底還有些什麼可以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