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行了舉手禮後,他徑直走到任海濟身旁。同樣俯身依住欄杆後看著“興登堡”號後方懸掛著旗艦指揮旗的“俾斯麥”號。
“剛才呂特晏斯將軍來電……”
任海濟嘴角微微揚起,他轉身背靠欄杆。從口袋中摸出煙,遞給身邊的朗斯多夫一支後,他開始低頭努力想點燃嘴中的煙。只是在冬季寒風中,他手中的火柴根本冒不出火苗。
燃燒的火苗突然出現在他眼中。在小聲的“謝謝”後,任海濟將嘴中的煙湊到火苗上,猛吸兩口直到開始冒出白煙後,他才直起身望向灰濛濛的天空。
“讓我猜猜……這個時候應該是關於空襲英國機場有結果的時候……”
“是的,副元首。”在用手中的美國產打火機為任海濟點燃煙後,朗斯多夫繼續俯身看著船尾的海面。他那俯視的動作與一旁任海濟抬頭仰望天空的動作形成了鮮明對比,“你猜的一點也沒錯。空軍由空中觀察員發回的報告說已成功癱瘓計劃中的英軍機場。雖然這種破壞只需一晚便可修復,但今天英國人的飛機別想起飛了。”
朗斯多夫帶來的訊息讓一直望向天空的任海濟小聲道:“75%了……”
“什麼?副元首。什麼75%?”
“我是指勝率。”
朗斯多夫側臉望向一旁的任海濟。他想從這個年輕的副元首臉上看出對方此刻到底在想什麼?他是真的自信到擁有3/4的獲勝機率?還是僅僅只是想要安慰自己?不過朗斯多夫失望了。任海濟的臉上依然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甚至連一絲的感情波動都沒有。這個副元首就彷彿是一座雕像般依然抬頭出神的望著天空。
“那剩餘的25%是什麼?副元首。”
伸手取下嘴中的煙,向著天空吐出一連串長長的白煙後,任海濟回答道:“19%是英軍艦隊現在的位置,5%是英軍艦隊見到我們之後的反應。”
“那……還有1%是什麼?副元首。”
“最後的1%?”一把將嘴中的煙拋入身後的海水中,任海濟雙手插入大衣口袋,“最後的1%就是運氣。是今天、是明天、是希望同時也是未來。”
“……我……還是不明白……”
“不明白嗎?你當然不明白。最後的這1%可以說永遠都存在,也可以說永遠都會存在。”
朗斯多夫雙眼直直的看著任海濟的背影。他突然想起了1年前在阿根廷見到尼科拉斯自己這個早已應該死去的好友時,對方告訴自己的話。這個年輕的德國副元首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非常瘋狂,但他非常優秀,遠比任何人所想的都要優秀。他看的更遠,也看的更清楚。
“自古以來,天上便沒有兩個太陽。地上沒有兩個君王嗎?尼科拉斯你個混蛋,為什麼我一定要做個選擇呢?告訴我尼科拉斯!”朗斯多夫的心中小聲說。
就在兩人玩沉默的時候,鞋底踏在鐵質樓梯上的“噹噹”聲再次響起。
一名海軍中尉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向著兩人行禮後他大聲道:“新的報告。雷達上出現敵機訊號,‘俾斯麥’釋出全艦隊進入戰鬥警戒。”
位於“興登堡”身後的“俾斯麥”發出了長長的汽笛聲。隨後原本跟在他身後的“提爾皮茲”開始加速,逐漸進入艦隊中央位置與“俾斯麥”齊頭並進。而原本位於“興登堡”兩側的“沙恩霍斯特”與“格耐森瑙”則開始向中間靠攏。直到輕巡與驅逐艦組成的防空網將他們包圍在艦隊中間。
“防空警戒陣型嗎?”。看著四周幾乎將自己團團圍住的艦群,任海濟自言自語道,“呂特晏斯太過小心了。英國人的艦載機沒可能出現在這個位置。他們還有個更難纏的對手需要解決呢。”說著任海濟還小聲笑了出來。
“副元首……”
“不用顧慮我。朗斯多夫閣下。”任海濟微笑著面對一臉嚴肅望著自己的朗斯多夫,“指揮海戰不是我應該做的事。這裡是你們的世界,我只是個看客。所以不用顧慮我。”
朗斯多夫也不給任海濟絲毫面子,用冰冷的語氣說道:“那麼也請副元首你現在就回到船艙去。戰鬥已經開始了。”說完在行了軍禮後轉身向艦橋跑去。
向著朗斯多夫的背影,任海濟無奈的聳了聳肩。這群海軍將官從來就沒將納粹放在眼中。無論是納粹黨還是納粹黨徒。在雷德爾帶領下海軍始終保持著中立。
“算了,這也是他們可愛的地方不是嗎?”。說著任海濟也邁腿向船艙走去。只是如果他知道朗斯多夫在想什麼他就不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