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的書法有一種近乎痴迷發癲發狂的愛好……這對她這樣一個以殺人為第一要務的間諜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章雷震的雄壯大字寫得筋骨奇硬,最後那個感嘆號,其氣直指蒼天,有點捨我其誰的霸氣!
字如其人!五嶽大少爺從小就肆意姿行,跟著家裡的先生學顏體字時,也是刀鋒劍勾,處處透著一股強悍和不拘一格。
在這荒園子裡,與一個仇敵共處,而且,多的是機會將其置於死地,但是,章雷震卻沒有殺人……他為什麼不殺!
他不殺,有他不殺的強橫的個人理由,他覺得這個時候處死川香櫻子,會有諸般好戲沒法開鑼了。
他此時的腦念裡,卻在琢磨那個已經被他打掉傲氣的舍知植裡。
本來,章雷震已經告訴舍知植裡,她是自由的,只要她想走什麼時候都可以,而且,不附加任何條件。但是,舍知植裡卻不,她固執地認為,川香櫻子會抓到鬼見愁,她要跟鬼見愁等值交換,做有尊嚴的俘虜。
……
此時的西炮臺山的幾處陰暗角落裡,有*雙眼睛都在盯著兩位唱主角的怪人。東北角的塌廟裡是劉亞男、鐵梨、舍知植裡。西南角土坡後是白麗、宗敏、趙銘謹三人。還有喬和尚和沈翰祥正在按計劃有步驟地進行他們的秘密佈置。
這簡直有點八方風雨匯中州了。
川香櫻子卻似對當下的狀況毫無所覺,還頗為幽怨地對章雷震道:“這麼良辰美景的,讓你撿個柴火你都不幹,真是不解風情,人家都軟語相求了,你竟充耳不聞。”
“日本*,你看好了,”章雷震用粗長的樹棍子,一個字一個字指著念,“中——國——人——是——不——可——戰——勝——的!”
空曠的夜裡,此聲堪比警鐘!
川香櫻子切了一聲,嫋娜地跟農村女人一樣彎腰撿拾著柴火,一會兒的功夫,撿了很像樣的一大堆,劃了火柴點上了。
她還現做了一個火把,在幾棵老松樹上弄了松脂,點上,擎在手裡,走到章雷震所寫的那幾個大字下,眯著眼睛看。
“唉,唉,鬼見愁,你寫個情字我看看,愛情的情……”川香櫻子的語氣已經熟得好像跟章雷震要三生約定似的。
“我寫你個大頭鬼,你神經兮兮的,是不是腦子不好,你好好看一下,這荒山上,鬼氣森森,你跟鬼弄情啊你。”章雷震背手往山下走,以一副無所謂的神態道:“老子困了,下山找地方睡覺去了,這山上有個打獵的人讓狼給咬死了,一到下半夜這山上就鬼哭狼叫,你要找人情調,就跟那獵人鬼騷情去吧。”
“哼……不准你下山!”川香櫻子思春小女人一般,跑前幾步,由後至前地抱住章雷震的腰,“我怕……我怕鬼,你別嚇我……陪陪我好嗎?”
“你們不是天日帝國嗎?鬼他孃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你有你們的天日照著,怕個蛋毛!”章雷震生硬地扯開了川香櫻子的抱扯,仍往山下走。
他這是在有意試探這個比鬼還陰森的女人究竟在跟他耍什麼花招?這爛包女人對男人是先睡後殺,似乎對男人沒有什麼正常的興趣,怎麼會突然間出現這種不著調的騷情呢?
川香櫻子仍上來廝纏,竟很沒有風度地趴在地上,抱住章雷震的腿,“你要走,你就拖著我,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死了我也要賴上你!”
“你究竟要幹什麼,你要找男人是不是……現在,碼頭上有的是大力氣的工人,隨便找一個,準保幹得你有上氣沒下氣的,老子,對你沒興趣。”章雷震飛起一腳,將賴在他小腿上的川香櫻子踢了個風箏飄。
“哼,鬼見愁!”川香櫻子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用膠東話罵章雷震,“說什麼,中國人是不可戰勝的,你怕我,你怕我跟你睡覺……你踢我就是怕我,你不敢跟我睡也是怕我。”川香櫻子一下子抖摟起來了,挺著個豐挺挺的胸脯,跟要打明的公雞似的,昂著個頭,繼續跟章雷震振振有詞地叫板:“不知是哪個龜孫子在靜善衚衕說好了要包人家要睡人家,這會兒成了放他孃的臭屁了,中國人不可戰勝,不可戰勝個屁!”
“你奶奶的,今晚上,我要是不打得你五魂出竅,我就不是鬼見愁!”章雷震真的有點怒了,三步兩步奔到川香櫻子跟前,抓著她胸前的衣服,就卡卡大步地往那個獵人被狼咬死的山谷裡走。
“你不是怕鬼嗎?今兒晚上就讓你與鬼共舞,讓你知道知道,中國的鬼也不是好欺負的!”
章雷震就這麼拎著川香櫻子,也沒顧及他抓的正是女人最敏感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