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感嘆道,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呀!
“宋氏指不定還在想是不是你和那拉氏害了她的孩子,你覺得她可能會對你的孩子好?天天看著你的孩子安然無恙活潑亂跳的活著,你覺得她不會想到她那苦命的女兒,繼而對你的孩子使以虐待?”
假李氏是個很出色的談判者,她說得每句話都掐在重點上,李懷想,任何疼愛子女的母親聽到這翻話,都會好好想想。其實她很想說,都是半斤八兩的女人,最好誰也不要養,也許她還能活的長久些。
假李氏看出李媚己的遲疑,她趁熱打鐵般說:“我並不是真的殺害了親生女兒的唐朝武昭儀,對懷兒沒你想象的狠。懷兒雖說是你懷的,可卻是我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生的,感情雖然不若你深厚,卻多少是有點的。比起宋氏那毫無關係的人,我對懷兒也許還會好些。”
這段話,李懷琢磨了好久,只得出一句模稜兩可的回答,假李氏不是武則天?這個回答便值得深究了,不是武則天,那她是誰?這話的可信度是多少?這總總疑問,李懷都不清楚,但聽她講武則天殺女陷害王皇后,像是當時她就在現場般,多少可以肯定她不是和自己是老鄉,興許真是個先人穿?
腦袋都一團亂麻了,李懷正糾結的時候,她親孃開口了:“你要答應我從今而後不在傷害懷兒,要疼愛她,給她最好的生活……還有爺,你也別傷害他……”
“你放心!”假李氏滿口答應,末了她還小聲嘀咕了句“我等了他這麼多年,日思夜想,好不容易見著,豈會傷害他。”
她嘀咕完,不知突然想到什麼,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出來,“你既已沒了顧慮,便安心去地府報道吧,這符是前朝高僧留下的,正好可以幫你超度。”
說話間,李懷便聽見她親孃慘叫一聲,她下意識睜開眼,只見一張明黃色的符貼在一條很大很大的紅鯉魚背上,聲聲慘叫從那紅鯉魚嘴裡發出,她直覺眩暈,真想直接昏死過去算了。
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沒等李懷理清頭緒,假李氏見她被驚醒,忙將她往懷裡塞,不讓她亂動,亂看。因為臉被堵在懷裡,耳朵也被捂住,李懷只能隱約聽見假李氏說:“過了今晚,你今生所有的苦難都將結束。李媚己,其實你該感謝我,是我讓你的孩子活了下來,也是我讓你得到了解脫。願你來世投個好胎,來生無憂。”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開。
李懷扭了扭腦袋,正好在假李氏手臂彎看到後面,那池子的水在翻騰,明黃色的符咒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親孃在翻動,在跳躍,在慘叫……她像是想弄掉那符,可無論她怎麼動,怎麼跳,那符咒都死死貼在她背後,怎麼也弄不下來。
那悽慘的叫聲一直到假李氏抱著她離開空間,還在迴盪。雖然耳朵被堵著,可那聲音卻在她心裡清晰的叫著。
李懷緊閉著雙眼,窩在假李氏懷裡,心裡堵得很難受。假李氏倒也沒發現她的異常,見她一副睡眼惺惺的樣子,像是還想睡,便伸手給她放回小床上。
沒過多久,巧雲便來敲門,說是管家請李氏去前廳給下人們重新立立規矩。
假李氏理了理衣服,便和巧雲趕去了前廳,倒也沒想到李懷醒了會如何。她走後,李懷便再也裝不下去了,她睜開眼,拼命想爬起來,等她好不容易爬起來,她又不知道要幹什麼?
去找別人救她親孃?
很顯然,這不現實。
先不說她連話都不會說,就說那空間進不進的去,都還是個問題,更何況,找別人去救一條紅鯉魚,一條是她親孃的紅鯉魚?
她想,若真這樣做了,她便是下一個那拉氏。
014
腦海裡一直浮現著一個畫面,沸騰的池水,耀眼的光芒,紅色鯉魚在翻動,在跳躍,在慘叫……那聲音清晰地在耳邊迴盪。李懷晃著腦袋,拼命想丟掉那畫面。無奈那畫面像是生根了般,在她腦袋裡盤根錯節。
其實真正的李氏於她是陌生的,可就是這個陌生的女人,她在生命的最後求了別人保全了自己。人說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不可傷,不可丟,真正的李氏能為她順利生下來,竟然拿肉身去換,光這一點,便足以說明她對孩子的愛有多深。
甚至為能見見孩子,甘願寄身紅鯉魚。在空間的時候,她對假李氏說的那番話,李懷聽著還是很感動的,那種情況下,她滿心都是男人同女兒的冷暖和安危,全然沒想過,自己那樣子當如何?
這樣女子,李懷若還無動於衷,那她還有人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