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喬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人已經像掉入懸崖一般全身騰空,四周一片黑暗無處可借力,她不由自主伸手抓住曲文軒的衣服,剛要問時,腳就已經踏到實地,同時一隻略有些涼的手掩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聲。
曲文軒攬著夏小喬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確定周圍沒有異狀後,才放開她,將暗門開啟。
一縷柔光照進黑暗,夏小喬眯了眯眼睛,跟在曲文軒後面緩步走出去,進了一個類似於酒窖一樣的地方。
這裡沒有窗,氣息流動也不暢,四處充斥著淡淡的酒香,大大小小的酒罈子整齊排列擺放,除此之外,只有幾顆碧光瑩瑩的夜明珠掛在四壁照明,再無其餘裝飾或物品。
曲文軒進了酒窖,直奔一個角落,將上面擺放的酒罈子挪開,開啟一個暗格。夏小喬還以為是什麼寶貝,走過去一看,竟然也是酒罈子,再看曲文軒竟然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把那兩壇酒收了起來,不由沖天翻了個白眼。
“這還是我當初藏下的酒,你不屑,到時候你別喝。”曲文軒不用回頭都知道夏小喬是什麼表情。
他突然出聲,嚇了夏小喬一跳:“可以說話呀?”
“附近沒人。”曲文軒收好酒,把暗格關好,將上面的酒罈子也恢復原樣,這才往出口去。
夏小喬跟在他後面,出了酒窖的門,沿著一條幽暗彎曲的長廊走了一段,前面就出現幾節通向上面的階梯。曲文軒拾階而上,頂板隨即自動開啟,一陣若有似無的絲竹聲就傳了進來。
曲文軒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夏小喬雖然心裡嘀咕,有點擔心,但此刻跟著他顯然是最佳選擇,就也跟了上去。讓她意外的是,上面一層也不是地面,仍然是存放各種物品的庫房,她跟著曲文軒又沿著曲折走廊走了一段,曲文軒忽地站住,拉著她進了旁邊一扇門。
“有人來了。”他附在她耳邊傳音。
夏小喬:“……都傳音了你還離這麼近做什麼?”
曲文軒往後退了退,沒好氣的斜了夏小喬一眼,這時夏小喬也聽見有人聲腳步聲接近了,就凝神細聽外面的動靜。
“……就會在尊主面前裝那天真無邪,勾著尊主心疼她寵她,當誰不知道她那些機心?”
“嘻嘻,這也是人家的本事,要不你也去學一學?”
“我才不學這等賤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哼,等陶護法回來,我看她還作不作!”
“行啦,你也知道她蹦躂不了幾天,不用等陶護法,就咱們尊主這脾氣,能在天魔殿留她到第三日,都算她有本事。少說幾句,這時候讓她告你一狀,冤不冤?”
兩個年輕女聲說著話就走到了他們躲著的這間庫房門邊,夏小喬有點緊張,看曲文軒時,他卻沒什麼反應,接著旁邊屋子門一響,兩個女子走了進去。
她們似乎是奉命去取什麼器皿的,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帶走,兩個人一路嘀嘀咕咕,不是說這個不要臉,就是那個太風騷,數來數去,好像都是馮未宇的情人。
等這兩人走了,夏小喬就偷笑道:“他做個魔尊,都比得上下界那些荒淫無道的皇帝了。”
曲文軒開啟門,跟夏小喬出去往外走,回道:“不然他為什麼要做魔尊?”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力帶來的一切,這就是野心家們的追求。
“可是馮未宇既然在,咱們還出去做什麼?”
“來都來了,不看一眼,你不覺得虧?”
夏小喬很無所謂,但是有曲文軒在,她也不怎麼害怕,所以兩人很快就溜出了庫房。庫房在玉晶宮東北角,出來以後,能看到前面燈火輝煌的宮殿和四下裡的守衛侍從,絲竹之聲也更清晰了。曲文軒並不往那邊走,而是帶著夏小喬向西行了七八丈遠,上了一個沒點燈的冷清小樓。
這小樓不知用什麼材質建成的,夏小喬仔細看了好一會兒,也沒弄清到底是土石還是木料,總之看起來舊舊的,上面還有各種斑駁痕跡。曲文軒一路帶著她上了小樓第二層的露臺,倚著欄杆指點前面的玉晶宮,“你看,那月亮像不像是掛在玉晶宮屋簷上?”
夏小喬站在他旁邊,抬頭看時,只見一輪銀盆般的滿月掛在幽藍天幕上,從他們這裡看過去,滿月正好依著玉晶宮飛翹的簷角,真的很像是被人掛在了上面一樣。
“已經到月中了麼?我都忙糊塗了。”她看著滿月感嘆。
曲文軒卻說:“是不是月中我不知道,但這裡的月亮永遠都是滿月。”
“啊?”夏小喬驚詫,轉頭問,“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