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被安排到了南面,據來迎接的侍女說,他已經酣然入睡了。
“仙子請跟奴婢來吧,您的住所在樓上。”一個綠衣侍女殷勤上前扶住夏小喬的手,帶她上小樓二樓,慕元廷則直接被引到東面房舍。
小樓一樓是個待客廳堂,上樓之後則儼然是個女子閨房。珍珠簾、茜紗帳、大畫屏,雕飾精美的梳妝檯、鋪了燦爛錦繡的寬闊架子床,外間桌上擺滿點心蜜餞,窗下几案有插得錯落有致的花兒,整間屋子還瀰漫著清新雅緻的香味。
“仙子看這樣佈置可還滿意?若有不合意的地方,千萬告訴奴婢,奴婢這就請管事們重新擺設。”那侍女在夏小喬打量時恭恭敬敬回稟。
夏小喬忙說:“怎會不滿意?這裡簡直比我在紫霞峰住得還要舒適呢!多謝你們,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侍女有些受寵若驚:“奴婢蘭兒,可當不起仙子一聲‘姐姐’。”
她已經有些惶恐的意思,夏小喬也就不勉強,再次道了謝,就脫了外衫去床上睡了一覺。睡醒時外面已經霞光滿天,她忙坐起來,蘭兒聽見動靜進來服侍,並稟告說:“莊主那裡有客來,元卿真人要陪客,莊主特意命少莊主款待幾位貴客,過會兒在湖心亭設宴。”
夏小喬忙從青囊裡取了衣服換上,又請蘭兒幫她重新梳頭,然後就下樓去找慕元廷和辛一徒。
辛一徒正坐在廳中喝茶,看見夏小喬走下來,先說:“師叔一會兒你可得救我,我可不跟少莊主和三師叔喝酒了!”
“那你幹嘛起來呀?”夏小喬笑道,“乾脆一直裝睡多好?”
“……也對啊,我現在回去睡,來得及麼?”
夏小喬笑嘻嘻的說:“恐怕來不及,就算少莊主不來抓你,你三師叔聽說你起來了又睡回去,肯定得親自來抓你。”
辛一徒只能苦著臉跟在夏小喬和慕元廷後面去湖心亭赴宴。
倚梅山莊的湖心亭很有意思,不用擺渡坐船,卻有人帶著他們踩荷葉過去,“幾位請放心踩,不會掉下去的,只是須得千萬跟著奴婢的腳步踩,別踩岔了。”
於是三人就亦步亦趨踩著荷葉到了湖心島上,進了湖心亭。
少莊主程矯看見他們非常熱情,迎了他們進去團團圍坐,還說:“今晚沒有長輩,咱們正好親近親近,也不用拘束。”
他說著就要親自執壺倒酒,辛一徒趕忙站起來說:“少莊主忘了,還有我這個小輩呢,還是我執壺吧。”
“那怎麼行?來者是客,你坐你坐!放心吧,這壺裡不是酒,只元坤兄那壺才是醇酒,這是梅花露,清新凝神、口味香甜,好喝著呢!”程矯說著就給慕、夏、辛三人每人倒了一小杯,“嚐嚐吧。”
幾人一同舉杯謝過少莊主款待,然後各自飲了一口,夏小喬只覺入口清涼,香香甜甜的,果然味道不錯。
喝了幾杯之後,大家都自在些了,程矯就開始跟他們閒聊,先問夏小喬什麼時候拜入紫霞峰的,又問她許元卿是不是很煩、什麼事都要管。
“怎麼少莊主也被大師兄管過嗎?”
程矯一揮手:“別提了!他拜入白羽真君門下之前,除了修煉、幫我爹管事,就是修理我,不許偷酒喝,不許跟侍女一起沐浴……”
夏小喬聽得差點被口水嗆到!這都是什麼事啊?“那時候,少莊主多大?”
“十二三歲吧?我也不記得了。總之他什麼都要管,關著我不許我去火燒洛家莊,我偷著拿點聚靈珠送人還被他揍了一頓……”
大師兄有這樣一個表弟還真是心累啊……,夏小喬聽得目瞪口呆,這少莊主簡直酒色財氣俱全!
她驚得說不出話,趙元坤卻聽得心有慼慼焉,也開始跟著說:“可不是嘛!他比師尊管得還寬,你說我元陽早都沒了的人,偶爾耐不住,出去風流快活幾天怎麼了?回來他非得罰我去打掃窮究閣,那地方百多年連個人影都不見,讓我自己上上下下擔水打掃,還不許用功法,累就不說了,偶爾有祖師爺的神識出來耍,很嚇人的你們知道嗎?”
程矯同仇敵愾,還問夏小喬和辛一徒是不是也有慘痛經歷,他們倆還沒答,趙元坤先長嘆一聲:“這你可問錯人了。小喬是大師兄的心尖尖,辛燃這小子是我師尊帶著的,他們都沒吃過苦頭。”
程矯非常驚訝,頭一伸,幾乎貼到夏小喬臉上那樣盯著她:“是嗎?心尖尖?原來表哥喜歡這樣乖巧漂亮的娃娃呀!”
夏小喬再年幼無知,也聽出這個不正經少莊主的言外之意了,當下臉漲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