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卿道:“你到紫霞峰這麼多年,占卜望氣佈陣制符,都仍是個半吊子,看不出也不怪你。我雖早就看出小喬氣運不同常人,卻從未往這裡想過,還是今天一徒的話提醒了我,我又問過舅父……”
這話越說越離譜了,趙元坤驚疑不定:“小喬氣運旺又怎樣?難道師尊想叫慕元廷奪了小喬氣運?”
許元卿搖頭:“奪不了。我看過小喬的手相,是絕處逢生、逢凶化吉的運道;舅父說她自帶福運,頭頂聚集黃白二氣,能吸引寶物現身,還會帶旺身周親近之人。可以說,除了父母血親,與她親近的人都能獲益,而絕處逢生四個字,可消解一切手段。這種運道又是天生天長,只在她身上,就算她死了,運道也不會轉到旁人身上,只會自行消解。”
“這麼說來,師尊難道是想……?憑什麼?他慕元廷也配?再說小喬還是個孩子呢!”趙元坤直接跳腳了。
“配不配,你說的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我們都是師尊的弟子。”許元卿深深嘆了口氣,“如果需要,我們都難免有要為元廷盡力的那天。在我看來,這才是師尊要親自教導一徒、不讓我插手的根本原因。”
趙元坤只覺夜風吹來,滿腔冰涼,有些事他不是沒有意識到不對勁,也不是沒在心裡想過,但到許元卿說的這麼透徹的程度,卻是他從來不敢也不願觸及的。
許元卿沒有再說,慢慢喝完了壺中的酒,才站起身輕輕拍拍師弟的肩膀:“好了,不要想了,不過那麼一說,你知我知就好。現在還慮不到那些,慢慢走著看吧。”
趙元坤呆呆的跟著師兄下樓,回到自己房中卻毫無睡意,乾脆拿出給夏小喬做了一半的玩具繼續做起來。他一向用做手工平復心情,等到玩具做的差不多,心平氣和了,他就打坐入定運起功來。
成功將心法執行一個周天後,趙元坤緩緩睜開眼,室內一片明亮,他起身下地推開窗,外面豔陽高照,已經快到午時了。
他活動活動筋骨,正打算去許元卿住處後院的溫泉泡個澡,卻剛推開門走出去,就聽到一陣極細極動聽的哨音,哨音短促而熟悉,正來自於他送給夏小喬的那枚玉哨。
怎麼回事?小喬在倚梅山莊還會遇險?趙元坤顧不得多想,飛身躍上房頂,辨明方向,立刻縱身向著聲音傳來的方位飛掠而去。
那哨音一響即逝,顯然小喬現在已無暇或者無力吹響玉哨,趙元坤心下焦急,飛掠到花園小山上,揚聲把還在醉生夢死的程矯叫了出來。
“我小師妹好像遇上危險了。”趙元坤面色暗沉,手指著雪冷潭與正北方向程家祠堂之間說,“那是什麼處所?”
程矯打了個哈欠,定睛一看,頓時嚇醒了:“你小師妹怎麼跑到那裡去了?我跟你說,她要是被那老怪物吃了,你師兄可不能怪到我頭上!”
“別廢話了,快帶路!”
程矯忙帶著趙元坤下山疾走,到一處水潭邊站定,懊惱的跺腳:“這個傳送陣怎麼會被開啟?誰幹的?不怕元卿真人扒他的皮嗎?真是的!”
趙元坤一聽說是傳送陣,也不聽他發牢騷,伸手把程矯往前一推,眼看著他要跌入水潭,卻轉瞬之間就整個人消失不見。他立刻抬腳也踏上去,跟著天旋地轉,再站定時,面前卻是一片飄著粉紅花瓣、如夢似幻般的梅花林。
“老怪物!你快放開那小丫頭!我告訴你,這丫頭你可惹不起!”
旁邊不遠處程矯正在跳腳,趙元坤抬頭四顧,終於在一棵足有兩層樓高的梅樹枝椏間,發現了被梅枝緊緊纏繞捆綁住的夏小喬。
那梅枝呈黑褐色,有小兒手臂粗細,看著堅硬無比,卻如柔軟靈活的藤蔓一般緊緊纏繞著一身鮮嫩綠衣的小少女。趙元坤目力不錯,雖未近前,已看到少女脖子上也被緊緊纏住,原本白嫩的臉蛋已呈紫紅色,顯然已經窒息,當下顧不得其他,提刀飛身而起,就要去砍開那些梅枝,解救小師妹。
“啊!元坤兄當心!這老怪物不好對付!”
程矯慌忙提醒,可惜“老怪物”反應飛快,不待趙元坤接近,已經另揮舞起別的梅枝來纏裹他,趙元坤驅動功法,揮刀直砍,兩條梅枝應聲而斷,他去勢不減,仍舊直奔夏小喬,冷不防身後卻有一條梅枝無聲無息靠近,待趙元坤察覺時,梅枝已經重重鞭打在了他背上。
好在趙元坤及時運轉護體真氣,雖然捱了一下跌落下來,卻並沒受傷。
“誰惹不起誰?”那巨大的梅樹忽然從兩人合抱粗的主幹上顯出一張血盆大口,“你們兩個老的,皮糙肉柴,爺爺我沒興趣,這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