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嬌嬌沒聽說過白龍魚,夏小喬就把汪明渠當日說過的話講了一遍,又將青囊裡放著的已經破了洞的白龍魚鰾拿出來給她看。
“你們修士真是喪心病狂,就為了進階修煉,就把人家好好的魚鰾拿出來用了,這跟我們妖修吃人有什麼分別?”
夏小喬無奈:“什麼你們你們的,我是不小心被裝進去的,你以為我想進去呀!何況我根本也沒得到什麼好處,裡面靈氣是充裕,但也不過是幫我治好了經脈損傷,我可沒有進益!不過若真是為了這個東西,難道當初白龍魚鰾是追殺我們那個人特意放在那裡的?”
可是密林一年開放一次,每次只開放一個月,他是什麼時候把這東西放在那裡的?自己又為什麼不在那裡守著?畢竟密林一開放,說不準誰就會走到那去,順便被他的白龍魚鰾給吸進去啊!
田嬌嬌也覺得這事根本不怪夏小喬,“不過他辛辛苦苦栽樹,被你摘了果子,尋你晦氣也不能說他就不對,何況人家修為高,還不是想拿你怎麼樣,就怎麼樣?這玩意兒看樣子也補不回去了,咱倆就在這躲著吧,只盼他早點死!”
夏小喬:“……”她垂頭喪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就算他找我晦氣應該,他又憑什麼傷害賈光夫妻倆?”
“憑他有本事唄!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麼?這世道,只要有本事,就可以為所欲為,像你這樣的,最好縮著脖子不出頭,忍一忍,來日你修為精進,自有報仇的時候。”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夏小喬非常堅決的說,“修道的人心中卻沒有正道,只尊奉強者,對弱者毫無同情憐憫之心,這還修什麼道?根本是心中無道!強者欺凌弱者,無人覺得強者不對,只笑弱者無能,然而人人都可能是那個弱者,只要你沒有修煉到在修真界所向披靡,下一個遭受欺凌的人就可能是你!”
她從來沒有如此咄咄逼人、正氣凜然的講過話,一開始難免有點顫抖,但她越說越順,越說越覺得不吐不快,“當年翼宿派盛極而衰,都說是因為他們管教弟子不力,依我看,不過是天道輪迴,看不下去你們這些人的自以為是,這才造就了一個魔尊來屠戮修士!”
田嬌嬌瞪著眼睛聽她慷慨陳詞,到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抬手打斷她:“姑娘,你是人還是我是人啊?我都被你搞糊塗了,我是妖修,你給我講這些?”
夏小喬一噎,卻不肯認輸,梗著脖子說:“妖修怎樣?不也是一樣在修長生?奪天道卻還沾沾自喜、不知反哺,難怪會滋生心魔、受雷霆霹靂之劫!”
“哎,你這丫頭!說的好像你不用受雷劫一樣!”
夏小喬這會兒覺得沒什麼不可說的了,一笑攤手說:“我不用啊!資質粗陋,除非老天給我換一副身子骨,不然連築基都不用想,又怎麼會受雷劫?”
不過說起來,上次慕元廷突破的時候,她也跟著見識過雷劫的威力,嗯,算是沒白做一回修士。
她自己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田嬌嬌卻被她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經脈狹窄,只能做這麼一個半吊子修士。”
田嬌嬌將信將疑,伸手拉住夏小喬的手細看了看,“你看起來也就二十上下,已經到練氣中期,怎麼會資質不行呢?”
夏小喬回道:“那是因緣際會罷了。算了,我也就是發發牢騷,我一個築基無望的小姑娘,哪管得了修真界秩序的大事。只是,物不平則鳴,總是會有人出來反抗的,比如曲文軒,比如藍惜姑娘,再比如蔣邵穎。修士法力再高,比起凡人還是少數,雖說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以人數來衡量,但只要十萬個凡人裡,出一個藍惜姑娘這樣的,集合起來,也夠修士們傷元氣的了。”
“想不到你一個小丫頭,想的還挺多。”田嬌嬌單手托住臉頰,慵懶的打了個呵欠,“不過就像你說的,想了也是白想,這世道,想得太多,難受的只是自己。你我一樣人微言輕,四極宮、問心寺都不出來主持公道,只隱於世外,我們這種過了今天不知明日在哪的,還是縱情恣欲的活著最好。”
她提到四極宮,夏小喬就有點不樂意聽了:“這怎麼能叫四極宮、問心寺背黑鍋呢?明明是夏國君臣殘暴,他們要是也像極東之國的王室那樣叫曲文軒收拾一頓,早就不敢這麼窮奢極欲、魚肉百姓了。還有那個國師孔家,還儒修呢!在其位不謀其政!玷汙了孔聖人的姓!”
“哪個孔聖人?”田嬌嬌虛心好學的問。
夏小喬激昂的情緒一阻,含糊的說:“你不知道就算了。哎,你能不能叫你的小妖幫忙帶